赵老夫人从鼻子里冷哧了一声,“什么四夫人?如此心肠歹毒之人怎么配做我赵家的媳妇?今天的纳妾仪式取消。”
悠悠一愣,吱吱瘫坐在自己的腿上,她抬眼看她的公子,公子的音容笑貌近在眼前,却是瞬间就离她远去了,迅疾得令她再也抓握不住。她心下传来深深一悸,立时跪直了,凛然道:“我不是心肠歹毒之人,心肠歹毒的是三夫人和王太医!”
众人都一怔,王剑更是目光阴郁地盯住吱吱,吱吱却无所畏惧般,说道:“小夫人产子那夜,我到如意轩去分明看见王太医和三夫人共处一室,说什么孩子二次滑胎,三夫人再不能生育的话,王太医之所以处处帮着三夫人圆谎,又帮着她合计陷害我,是因为他们是……”
“吱吱!”悠悠见吱吱要说出王剑与圆仪的关系,连忙喝住了她,她缓缓站起身,朝着吱吱微微摇了摇头,目光里尽是哀求。吱吱了然,悠悠所担心的无非是赵士程的名声问题,如果抖落圆仪与王剑的关系,那么赵士程将情何以堪?
“他们是,他们是什么?”赵士程蹙着眉问吱吱。
吱吱一时语塞。
王剑倒是不慌不忙向赵士程解释道:“赵公子,小夫人产子那夜,下官的确到如意轩为三夫人请脉,因为三夫人见小夫人刚刚产子,阖府欢喜,不便打搅大家,又担心自己腹中孩子,所以让玢儿请了下官前去请脉。下官请脉之时,玢儿随侍在侧,下官与三夫人之间并无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,还请赵公子请了玢儿姑娘来作证,好还下官清白。”
吱吱冷笑道:“王太医,你倒是假惺惺,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,你每日为我们小夫人开的药方子里都动了什么手脚你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王剑一惊,顿时明白悠悠早就识破自己药方子里的隐秘,怪不得喝了他这么久的药却丝毫没有留下病症,既是如此,他就更不慌乱了,沉吟一下,便微笑道:“吱吱姑娘真是说笑,我和小夫人是杭州时就认识的好朋友,我怎么会对她的药动手脚?我若要害她,又何必在她生产之时救她?况,我若有意开**给她吃,她现在又怎么会好端端立在众人跟前,想来吱吱姑娘是捕风捉影、无中生有了,或许吱吱姑娘只是因为一时情急口不择言罢了。”
“吱吱,你还有什么话说?做了恶事,不肯悔改,还像疯狗一样乱咬人,我看要把你逐出赵府去才行。”赵老夫人发话,吱吱一惊,她惶急地向着赵母磕头,道:“老夫人,请您相信我,吱吱是被冤枉的,我有证据,证明王太医说的是谎话,他在杭州认识的可不止小夫人一人,他和三夫人的交情才深。”
猛听吱吱说到自己有证据,王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。老夫人道:“明月,你且随她去,看她能拿出什么证据来。”
吱吱跪得久了,脚都发了酸,起身时踉跄了几步。在等待证据的过程中,整个如意轩的正厅都气氛诡异,众人各揣心事不发一言。赵士程的目光和悠悠一交汇,竟是剪不断理还乱,无语凝噎。不多时,明月陪着吱吱回来了,吱吱呈上那封血迹干枯的书信,依旧跪到厅中央去。那封散发着霉朽血腥气息的书信从赵母手里传到赵士程手里,再传到唐婉手里,每一个人都仔细辨认着上面的字迹,悠悠忐忑地坐在椅子上,心想吱吱这丫头竟然没有焚毁林一飞写来的那封信,但是那封信能说明什么呢?不过是她托了林一飞去打探王剑的消息,并不能说明王剑与圆仪之间的情事,所以这封信留着是毫无意义的,果听唐婉冷冷道:“吱吱,你想用这封信来说明什么?”
吱吱向悠悠深深叩了一头,便向赵士程道:“本来为了公子颜面,吱吱不该说出这个秘密,可是如今情势所迫,为了自证清白,吱吱只能说出实情,请小夫人和公子不要怪罪。”
“吱吱不要……”悠悠哀哀恳求着,她无法想见公子知道真相时会被怎样摧垮。而赵士程却淡定从容地看着吱吱道:“说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