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出了客房,站在抄手游廊上仔细商议接下来该如何行事。唐诚道:“因为仲高得罪的是秦桧,大家避之唯恐不及也是情理中事,害怕被连累,都想明哲保身啊!”
“岳父大人,可不可以尽力疏通,让我们见见陆大人,了解一下具体情况,才好想法子帮他从监牢里捞出来。”赵士程看了看满腹担忧的悠悠,请求唐诚道。
唐诚点头,“老夫去尽力打点着。”
唐诚走了,赵士程握住悠悠冰凉如水的手,目光里含满心疼道:“你很担心陆大人?”
悠悠抿着唇,愁眉不展。
赵士程了然,将她紧紧拥入怀中:“我了解,你一向心地善良,更何况这个人是你的亲生父亲?尽管他之前对不起你,没有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,你对他却不能不存为人子女的孝道。你放心,我会和你一起的,我们无论如何都要把他救出来。”
悠悠的心暖暖的,酸酸的,她伸手紧紧抱住赵士程,把头埋进他怀里,深深的,仿佛要埋进他心窝里去。
当夜,赵士程和李悠悠便在天牢里见到了陆仲高。若问唐诚是怎么做到的,有钱能使鬼推磨。见到陆仲高时,悠悠的泪刷一下就下来了。虽然下狱前也是礼部主事,不低的官职,可是得罪了秦桧,进了天牢,能有什么好的待遇?同级别的犯人住的监牢还能有个屎壶尿壶什么的,陆仲高的监牢却和最末一级的死刑犯一样,啥都没有,大小便地上自便,饭菜是馊的,正值夏末,整间牢房臭烘烘、燥热得很。
牢房的大锁“哐当”一声开启,陆仲高从墙角抬起头来,只见赵士程和一个少年公子一同走了进来。他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**声。赵士程和悠悠已经大步走到他身边跪蹲着,赵士程唤道:“陆大人……”
陆仲高自嘲地笑笑,“我现在是阶下囚,哪里还是什么大人。”
而悠悠看着陆仲高蓬头垢面,一身罪犯服饰,血迹斑驳,早就酸了鼻子,眼泪汪汪。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不认她们母女趾高气扬的陆升之啊?分明是个如丧家犬般的可怜老头。
见到少年公子面色哀戚、泪盈于眶,陆仲高便道:“士程,这位公子哥儿是谁啊?”
“是内子悠悠,陆大人见过她,为了出行方便,特意女扮男装。”赵士程道。
陆仲高定睛看了看一袭蓝衫的李悠悠,叹道:“世道险恶,人心不古,是要提防着点。提防着点,就不会吃像我一样的哑巴亏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