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抱歉……”我苦笑着对墓碑说,希望它的主人不介意我的无礼,但脸上的肌肉却在这一刻僵硬了——
我原本以为这该是沃伦先生的墓碑,因为他们夫妻俩决定长眠在一起,但是现在墓碑上却刻着另外一个名字:乔治?洛克伍德,1970.4.2~1986.11.15。
我脑子里立刻电光石火地想到了中学年鉴上模糊的半张照片,还有那灿烂的金发和模糊的蓝眼睛。这就是我那位神秘的同学吗,一个我完全没有印象的同学?原来他已经死了,而且死了二十年了。
我那个时候已经在读高中,不可能不记得这个变故,难道这又是一个遗失的局部记忆?这些琐碎而凌乱的记忆为什么会在我脑子里消失,只留下空白呢?莫非我真的是有心理障碍……
我痛苦地猜测:这些被遗忘的部分是不最终会被同一根绳子串起来了?
“……现在我们怀念这位女士,仁慈的长者、尽职的教师,她赢得了所有人的尊敬……现在她在主的身边,但我们仍然可以为她祈祷,这纯洁的灵魂已经获得了永生……”
牧师庄严地念着悼词,四周寂静一片。我和众多的来宾一起低着头,手里拿着一朵白玫瑰。
雨已经停了,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更加浓烈。索菲靠在我身边,握着我的手。当悼词结束以后,我们共同为沃伦太太送上手中的花。
“宝贝儿,不要再难过了。”索菲温暖的手指头摩挲着我的掌心,“每个人都会死,我们记住那些幸福的时光就够了。”
“是的,每个人都有这一天……”我看着沃伦太太的棺材逐渐被放进墓穴,工人们开始朝棺材上填土。
“如果说我其实并不害怕,你相信吗,索菲?”
“当然相信。”她微笑着对我说,“但是为什么呢?”
我环抱着她的腰,低声说:“看看沃伦太太,她是个好人,但是她走得多么孤独,在临死前只有一只狗在她身边。我不会像她那样,我有你,还有莎拉。如果有一天我必须死,只要你们在我身边,我就一点也不害怕。”
索菲的表情很奇怪,她的眼圈有些发红,但是嘴角却带着微笑。她没有再说什么,只是把身体紧紧地贴着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