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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伤口挺大的,你需要止血!”
年轻的祭司转过来用魔法为水手治疗,但是那个男人的神色却比刚才更加糟糕。他的眼睛一直盯着芬那船长,表情让克里欧有些担心。
“这不是船长的本意,”游吟诗人一边为他裹上布条,一边寻找着合适的安慰词,“你知道,她不会伤害自己的部下……她是一个称职的指挥官。”
水手的目光慢慢收回来,放在克里欧身上,他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:“她……真的……没有意识了?”
克里欧没有回答他,于是那个水手的目光渐渐变得绝望,他低下头,肩膀抽动着。周围的人都看着他,赫拉塞姆队长的嘴唇动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有说话。他向这个男人走过来,把手中的匕首递出去。
水手猛地抬头,眼中还有些泪光,甚至带着一些愤恨,但是赫拉塞姆队长没有回避,甚至又把匕首往前递出一些。
水手呼地一下站起来,夺过匕首:“我会送她走,但是我也要等到最后那一刻!”
“我没有意见!”赫拉塞姆摊开双手,严肃地说,“你可以等到下一次她睁开双眼,也可以等她再咬掉你的肉,但是……你觉得那样对于她来说,还会有多少尊严?”
水手仅仅地握住匕首,咬紧了牙。
克里欧按住他的手:“你是芬那船长最后一个士兵,请为你的长官做最后一件事吧……”
地下的空洞中安静得可怕,每个人的呼吸声都变得更为沉重,大胡子水手闭上眼睛,忽然在甘伯特的面前跪下,双手做出一个光轮形状。年轻的祭司愣了一下,随即开始唱出了一首低沉缓慢的圣诗。
“这是往生之歌,能引导弥留之人升到至高天,归附在凯亚神的脚下……”克里欧低声对赫拉塞姆队长说,“他……大概已经决定了……”
棕色头发的青年淡淡地说:“女人最好的死法,就是能在她的容颜还算安详的时候逝去。”
甘伯特的唱诗声渐渐地接近了尾声,就好像是供奉在神龛前的油灯渐渐熄灭,只飘出一缕青烟,最后无声无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