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个孩子是一家子的柱,这孩子要是没了,孩子爹也撑不下来了。
兮娘吃下整条蛇,又喝了一锅蛇肉汤,早早地躺下来入睡。
穆月抱过来干草给娘取暖,他的手被肚子上的小鼓包轻轻碰了下。
兮娘笑着摸摸肚子,“妹妹在给你打招呼。”
穆月盯着娘的肚子看了一夜,死寂沉沉的眼睛随着清晨的第一束光融进了丝丝缕缕的色彩。
穆月心里只有一个念头,找吃的给娘,让妹妹活下来。
这一个念头覆盖了他心底的所有阴霾。
穆月和穆七林用蟑螂、蜘蛛、老鼠、青虫,一点一点地把未出生的婴儿喂大。
婴儿尚未出生,她对这个家的意义已经超过了金银珠宝。
穆七林的手和腿磨出了一层厚茧,他们即将爬下最后一座山。
站在山顶,兮娘看见了山下的奢华马车和井然有序的女仆,从马车的装饰和奴仆的举止,兮娘知晓坐马车里的是有权有势的女眷。
她是女人,她知道女人会对什么同情。
兮娘看向儿子。
穆月满脸血污,从那件事儿后,他一直不曾洗脸。
兮娘欲言又止,“月儿。”
穆月:“娘,只要能让妹妹好好地活下来,我怎样都行。”
兮娘给穆月细细地梳理头发,“那好,你听娘的,你没让他们得逞,就当一路上的磋磨都是一场梦,你要忘掉,全部忘掉。”
穆月:“忘不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