兮娘眼睛红了,闭眼片刻,浅笑着轻轻握住婵婵的手,哼唱她幼时喜欢的小曲。
小婴儿四肢停了下来,看向兮娘,整个人就像遭遇了狂风骤雨的小菜苗,萎靡了。
兮娘大笑,幼时她想让她爹给她糖吃时就唱歌,爹最多能忍半刻钟,她始终能够得逞。
兮娘捏住女儿的小脚丫,“嫌娘唱的不好听?娘还没嫌你尿床呢。不想听娘唱,娘偏要唱。”
穆月无奈地看向娘,“妹妹还小。”
兮娘笑着松开女儿小脚,“行,娘不唱了,你来唱。”
穆月会唱歌,村里一同长大的小伙伴教的。村子缺水,家家户户过窘迫,娘给他们看病只收草药费,若是一时拿不出来也可以以后慢慢还。娘在村里的名声好,他也受小伙伴欢迎。他们去山脚下摘野果时会把最大嘴甜的留给他。他去县里里陪娘治病被富商儿子逼着钻□□,小伙伴们悄悄进城偷偷地揍了一顿。小伙伴说他力气小,以后娶个力气大的媳妇帮忙种地,然后跟他们当邻居,他被媳妇欺负的时候,他们能带着自个媳妇翻墙拦偏架。
后来……
他们都是怎么消失了?
想起来,他们死了,被吃了,只剩下锅里一根根的骨头,全是血,满地的血。
他为什么没有死?
快点想起来,快点,快点。
穆月又陷入了空茫茫的循环中,眼睛呆滞。
没有了欢快的声音,婵婵打了一个哈欠,抱住哥哥的手。
想起来。
小伙伴说他要是有个妹妹就好了,一定是村里最美的小姑娘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