穆七林感觉自己的腿又在疼了。
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,兮娘颤抖失声,用了很久才沙哑说出一句完整的话,“他们怎么死的?”
他的疼痛似乎从腿迅速蔓延了全身,五脏六腑都被巨石锤砸。
外面的小鸟在鸣叫,屋内是空气凝滞的死寂。
穆七林眼睛里的滔天恨意让兮娘知道这个答案她承受不住。
欢快喜乐的琴声飘进来,带着小婴儿的咯咯笑声,打破了这份无法呼吸的窒息。
兮娘大口喘气,一下又一下地捶着胸口,想着女儿,才把那股撕扯心脏的绝望压下。
穆七林用力揉脸,又是一张憨厚淳朴的脸。他没有控制好心里翻涌的恨,让兮娘看出了端倪,不会再有下一次了。
兮娘和穆七林走出房门时,眼神和表情都和昨日一样。从小察言观色的柳娘也没有发现他们的异常。
这个家千疮百孔,可肆意蔓延的黑影有了想要守护的小白兔,慢慢后退蛰伏,留出暖暖阳光和轻轻小草,安静地陪着小白兔长大。
穆月给妹妹换了一个小肚兜,小肚兜上绣着一只小白兔,小白兔对着月亮大声地嗷呜。
嗷呜很费力气的,婵婵喝了平时两倍的糖水。
柳娘没养过孩子,为了不触景生情,也从不看别人养孩子,在兮娘生产前,她特意问了接生婆一些养孩子的事情,却不适合她家的婵婵。婵婵生下来比其他孩子小,出生第七天浑身青白,甚至没了呼吸和脉搏,眼见着全家都要疯了时,有了几乎感受不到的呼吸,这般吊着全家的脖子一个月,才算熬过了鬼门关。出生时小小的一团,现在也是小小的一团,比其他同月份的小娃娃小太多。其他同月份的小娃娃都开始喝米油了,她不知道要不要把糖水换成米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