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入深更,几乎所有人都睡下了,万籁俱寂,只有风吹动树叶时发出的沙沙声。
占据了床榻的人在被褥里蜷缩成一团,窗边的人借著月光瞧见他那好笑的姿势,唇边浮现笑意。
酒瘾发作的裴展云了无睡意,靠坐在窗框上,曲起一条腿,权当作是偶尔雅兴发作,在此欣赏皎洁银辉。
“嗯……”床上的家夥满足地哼了一声,翻了个身,接著入睡。
裴展云越想越不痛快,凭什麽他一夜无眠,而宣少鸣就可以睡得香香甜甜?更何况,害他失眠的就是宣少鸣。
忆起两次闻到那撩人的酒香都是在宣少鸣在场的时候,他不得不猜测酒香与宣少鸣之间存在著联系。
世间上能令他动心的只有一样东西,毫无疑问,那便是酒,为酒难眠,恐怕他是第一人。
若不能尝到那散发出如此美味香气的酒的滋味,他可不甘心啊。
看来,他还是该作一番确认。
裴展云跳下窗,来到床边站定,认真端详熟睡中的男子。
大户人家出生的宣少鸣生得一副俊气十足的朗眉星目,眉宇间虽有些天生的贵气傲慢与轻佻,却不乏本性的率直,倔强的薄唇给人玩世不恭的感觉,乍一看便是典型的青年公子,倒不枉他私下里自诩风流。
裴展云是第一次这样认真地去注意别人的长相,只不过,在他看来,床上这家夥唯一可取的不是相貌,而是欺负起来颇为有趣的反应,尤其是对方死鸭子嘴硬的时候。
思及此,他笑了一下,弯腰探身,手掌按在床榻上,将侧睡的宣少鸣纳入他的双臂之间,随後,他低下头在宣少鸣的鬓角处轻嗅了下,再渐渐下移到温热脉动的脖颈处。
果然如他所想,宣少鸣身上确实带著那股很淡很淡的酒香,若非他对此味道特别灵敏,一般人是闻不出来的。
感觉到身上的压迫感,宣少鸣睡眼惺忪地抱怨道:“什麽鬼东西……走开……”说著,就用手去挥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