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这样。”裴展云蓦然轻笑。
好你个裴展云!好你个伪君子!亏你还笑得出来!宣少鸣咬紧了牙关,将几乎爆发出的骂人的话都压回肚子里,眼下他必须保持气度,否则裴展云指不定在心里如何笑话他呢!
“大师兄,你大可不必介怀,我……我也没当一回事。”末尾一句,他说得特别小声,实际心里别说有多悲愤了,被吃干抹净的人是他,可到头来他却得装地跟没事人一样,天底下最大的不公莫过於此。
不过,这麽做好歹还能挽留些脸面,表现得豁达一些,日後两人相对才不至於万分难堪,毕竟他们可是住在同一屋檐下的师兄弟。
裴展云站起身,笑脸依旧,道:“师弟这样说,我就放心了,我还担心你会哭闹,看来是我低估你了。”
一如既往的悦耳嗓音,无端给人一种冷飕飕的感觉,宣少鸣抬著头看他,却无法从那张五官秀致的面孔上辩识出他真正的意思。
自己退让至此,裴展云凭什麽不高兴?
心里委屈得慌的宣少鸣不由也板起俊脸来。
静默之後,裴展云道:“昨夜是我不知轻重,放你休息一日,明日我们再习拳法。”话落,他搁下一个小盒,拂袖而去。
宣少鸣犹豫了一下,好奇地拿过小盒,打开一看,却是消炎去肿的伤药,他脸一红,甩手想扔出去,然而,举起的手臂停在空中半晌,最终还是把盒子紧紧握在了手心里。
裴展云走後就没回来过,傍晚,宣少鸣想出去拿晚饭的时候,仁贵恰好送了过来,不用问,肯定是有人交代的。
宣少鸣盯住仁贵,一脸严肃地问道:“你见到大师兄他是不是很生气的样子?”
“生气?没有啊。”仁贵老实地摇摇头。
宣少鸣顿时没了声息,草草吃了几口便让仁贵把剩下的都收走。
到了就寝时分,裴展云还是没回来,宣少鸣在门前来回踱步,等到月上中天,他才不甘不愿地关上门,然而却只是靠坐在床头,直到抗不住倦意才睡去。
梦里,似乎有人出现在他面前,静静地看著他,最後静静地离开。
睁开眼,又是一日的开始,宣少鸣勤快地去夥食房拿了早饭回来,没想到屋里已经有人在等著,他还没来得及高兴,那人便开了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