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景森走出来,身上的衬衣还带着大块暗沉的血渍。
林湖山很少见他这样狼狈,蹙眉劝道,“你也折腾一晚上了,派个人在这里守着吧。”
程景森掏出一支烟,咬在齿间,没有抽,说,“没事,不累。”
“尹寒怎么样?”林湖山问。
“受了惊吓,手上缝了九针,用过镇定剂以后才睡下。
不知道醒过来会怎样。”
程景森眼底浮着倦色。
林湖山见他情绪略显焦躁,劝道,“人没事就好。
尹寒还年轻,承受能力不会那么差。”
程景森咬着烟,无声冷笑,“不管差不差,他都不该承受这一切。”
林湖山自知失言,看程景森的样子,更加知道尹寒是他心尖上的人,马上带了歉意说,“我这话说得欠考虑。
你看看尹寒醒来以后情绪有没有好转,我可以帮忙联系心理医师。”
程景森咬着烟沉默了几秒,突然说,“Sam,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放他走?”不等林湖山回答,他又说,“我先陪他度过这段时间,等他好转了,我找个机会让他去欧洲留学;或者换一个州,比如费城或者西雅图也有很好的艺术学院。”
林湖山看着他,“你到底在想什么?”程景森不说话。
林湖山叹气,问,“你爱上他了?”程景森取下唇间的烟,捏在手里,这里是医院的走廊,他不能抽烟。
林湖山说,“那边有吸烟室,我们过去聊?”程景森转头看了一眼病房里熟睡的少年,“不了,我守着他。”
林湖山愣了愣,才说,“你爱上他了。”
同样的五个字,这一次他换为陈述句的口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