待月轮高悬赵府上空时,赵慕青失魂落魄地离开了含玉轩。
赵姝玉已经睡下,杏儿宿在耳房。
赵行远和霍翊坤都回了自己的院子,暂且歇下。
然而在赵行远初初回府,发生颇多变故的这一夜,有一间院子的灯火却是久久不灭。
“三少爷,高家少爷回话说今日太晚,他就不过来了。”
不久之前,赵西凡离开含玉轩后,便差人速速前往高府去找高熙珩。
可他在书房里等了许久,却等来了高熙珩拒绝露面。
赵西凡眯眼,将手中茶盏重重一放,恨声道:“这个扶不上墙的,更衣,我现在去高府找他。”
半个时辰后,赵西凡低调地登门高家,在浓浓夜色中,熟门熟路地去了高熙珩的院子。
然赵西凡刚到院子门口就听见一阵杯碟碎响的声音,还有那高家小少爷的怒斥之声,“给我滚!都给我滚出去!”
不多时,几个小厮身上挂彩地出来,婢女们更是连院子大门都不敢进。
下人们见赵家三公子来访,立刻如见救星。
赵西凡看了一眼守在院子外的众人,不想人多嘴杂,便吩咐道:“行了,今夜我与你家少爷有事商议,酒菜不用伺候,都去歇息吧。”
有赵三公子发话,奴仆们也松了口气,很快便都散去歇息。
那厢赵西凡一进高熙珩的院子,就看见院中摆了一地酒坛,有的碎了,有的空了。
而那个还在对月饮酒的男人,已然醉得不像话。
赵西凡没空与他多说,提了院子角落的木桶,到缸边挖了水,便直接走到花园里对着高熙珩从头脚淋了下去。
高熙珩一个激灵,方才还以为看见赵西凡是自己喝醉眼花。
现下被淋了个通透,愣了半晌,才道:“你、你怎么来了?”
赵西凡却回以冷笑,“我若不来,只怕日后你要怨死我。”
……
直到月色偏西,赵西凡离开了高府,那闹腾了大半宿的高小少爷才终于消停下来。
回府的路上,赵西凡的脸色并不好看。
行至半路,他忽然命人将马车调头,去了一趟城西的长亭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