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这很好。”我大哥笑笑,“Harry这个人各方面都很出色,就是思虑太过而魄力不足,若与你相比就是少了些血性之气。所谓谋一世而不谋一时,他这种过于宏观的处事哲学最适合上位者,而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听令而行之人,这种做法在紧要关头反会误事,倒成了我们的机会。我猜只要我们顺利到了A国,Harry马上就会有个明确态度,以他的的眼光,只会跟我们合作。”
“嗯,有道理,要不是老哈这几年按兵不动,我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有所动作。”我叹口气,“估计老哈一直就做两手准备,咱们事成他就叛变革命,咱们事败他就继续做他的地下党。你说国家培养他这么多年,他怎么一点革命信仰都没有?哪能和咱爸比,咱爸要是没病,打死他也不愿意跟咱们叛逃帝国主义国家,肯定得要好一通折腾,你信不信?”
“两代人两种信仰罢了。”我大哥淡淡的说,“爸妈这边你有什么安排?”
“咱爸虽然退了,但是身份比较敏感,现在又正是紧要关头,只能先留在国内做个障眼法。你是出了名的孝子,上面肯定想不到你会扔下老爹自己跑了,我先以散心的名义陪着爸妈南下,一路玩到澳门做个幌子,等你安全到了A国,我们就直接坐船偷渡到东南亚,再去A国和你会合。”
“偷渡?”我大哥一听就皱眉。
“这虽然是下策,但是最为保险。”我叹口气,“我考虑过了,我和爸妈都留下,上面就不怕你跑了,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上飞机离境。但是咱爸可不行,只要是用他的名字登记,无论是坐飞机还是轮船,上面马上就会得到消息,我们根本走不了。咱爸没事儿就上报纸电视转悠,用假身份也行不通,况且他又病着,万一突然犯病闹起来就彻底完蛋了。”
我大哥良久不发一语,突然间长叹一声:“咱爸古稀之年却被我所累,竟要栖身渡船仓皇而逃,实属儿子不孝啊!”
我一看我大哥眼圈发红,赶紧劝解:“哥,你甭瞎感慨了,我就是割股疗亲也绝不让咱爸受委屈。再说咱爸趴过土壕,睡过雪坑,一直以来都以克服困难为荣,就差晚年再浓墨重彩一笔了。怎么说来着?对了,就叫‘平老爹陋船屈身赛韩信,刀小弟险途侍亲羞子路’。”
“别贫了,就按你说的去准备吧。”我大哥遥望窗外灯火,叹口气走回书桌旁坐下,拿出那支万宝龙忧郁的在手中旋转,“这一走恐怕再难踏上故土了。”
我实在受不了我大哥这酸劲了,赶紧把剩下的事交待完:“哥,我在东南亚和前苏X体的几个小国分别注册了货运公司,你到了A国之后会有专人把资料拿给你,主要是为了将来货柜运输所作的准备,这个我没跟你说过,资料里有我详细的说明,你到时候自己看吧。”
我大哥听了冲我招招手:“过来。”
我走过去低头问他:“干嘛?”
“蹲下。”我大哥指指地。
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蹲在他身边。
我大哥坐在椅子上‘慈爱’的摩挲我的后颈:“到底是长大了,我真是老怀甚慰!”
我一下从地上蹦起三尺高,摸着脑袋往外跑,边跑边叫:“得了吧你!你老怀个屁!我操,一个傻爹就够我呛了,再多出你这么个二爹,我还活不活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