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商端着一杯起泡酒,正懒懒地靠在桅杆上,似笑非笑地盯着他,看这架势,也不知道站了多久。
“你,你怎么出来了?”黎邃结巴道,想到自己刚刚的蠢态极有可能被人揽入眼底,顿时刚退下去的红晕又有浮上来的趋势。
陆商单手插在口袋里,把酒递给他,“在想什么?”
“没想什么。”黎邃小声答了句,把脸埋进杯子里,酒味不重,里面加了果汁,口感清爽。他饮啜了小半杯,隔着玻璃杯肚,见陆商背靠大海,手肘撑在栏杆上,仰着头,露出性感的喉结,海风吹乱了他的刘海,划过高挺的鼻梁。
细看,陆商的外貌其实不太像传统的中国人,他的脸更立体,瞳色也更清透,黎邃看得移不开眼,好半天才强行咽下口中的起泡酒,问:“陆先生是混血吗?”
陆商偏过头看了他一眼,“为什么这么问?”
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,黎邃在心里说,嘴上却道:“总觉得你和船上这些外国人站在一起,也并不违和。”
“也许吧,”陆商轻轻一笑,“我不知道。”
这个答案让黎邃一阵意外,陆商不想告诉他的事情向来是一个字也不会提的,但他说的是不知道,黎邃想起这么久以来,他从未听人提起过陆商的父母,便知这里面多半有内容,识趣地没有再问。
“说起来,下个月得回家一趟,”陆商闭眼想了想,“你和我一起去吧。”
“去做什么?”
“扫墓。”
陆商睁开眼,“是我父亲的忌日。”
微微讶异,但黎邃没说,见陆商陷入深思,一时也沉默无言。
游轮上歌舞升平,惊呼声和笑闹声从舱内阵阵传出,似是有回音般。两个人在船头安静地吹了一会儿海风,刚准备回去,严柯突然蹬蹬蹬从二楼甲板上跑下来,见到他们二人,立即过来拽陆商。
“来来来,帮个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