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靴着地的声音有规律的传来,喻峥嵘从床上坐起来,看着逆光中朝他走来的笔挺身影。
“哐当!”
铁门在祁逸身后关上,禁闭室重归宁静。
天窗里的那束光斜斜的照下来,把狭小的囚室一分为二。祁逸和喻峥嵘一站一坐,被这道光隔在两岸。
喻峥嵘抬起头。
“长官。”
“90776,”祁逸微微扬起下巴,“这几天反省的如何?”
喻峥嵘苦笑,朝他摊了摊手:“组长蛮不讲理,管教放任他欺生打人,我不还手,等着被弄死吗?”
祁逸也笑。
“讲理?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?”他的语气忽然冷下来,“黑水港三千囚犯,五百狱警,你以为,我是用道理来管的?”
“囚犯服从狱警,狱警服从更高级的狱警,这是黑水港铁一般的规矩,”祁逸冷漠地说道,“而我,作为监狱长,可以不费吹灰之力,让这里的任何一个人,死的无声无息。”
十年岁月流过,祁逸的面容褪去了往日的青涩,全黑的警服上缀着闪亮的银色肩章,把他衬托得严肃而禁欲。
“我想活,”看着祁逸那张充满禁欲感的面孔,喻峥嵘不自觉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“长官,您指条路,告诉我该怎么活下去?”
穿过那条光线划出的界限,祁逸走到喻峥嵘面前。
“为了在这里活下去,有人愿意舔我的鞋,有人愿意做我的狗,”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喻峥嵘,“90776,你呢?”
“我?”
喻峥嵘微微歪头,想了一会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