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在不是一无所获,至少获悉半年左右她就可能离开此处。
为什么是可能,宿准深深看了一眼犹如冰雪凝聚般高洁的祸徊。
手中摩挲剑柄,回想着女子清秀的眉目,冷酷地提起一桩旧事:“你我诞生不久,东南人族供奉的一位神明忧连将一凡人生魂剥离炼为魂奴,成为忧连的一部分藏于神山之下,魂奴不得脱离不得转生,行如傀儡。”
“忧连被天罚诛灭之时,你我唏嘘此事,断想不到今天。”
在能预见的事情中,柳蕴初只有叁成离开的可能。
能有什么手段从镇神手里留人,在他们的所知之中只有这条。
此法在人间有伤天和,而坠神谷中,百无禁忌,无天法约束。
祸徊挥手将殿中所有窗户打开,门窗外并无风雪,只有平静月色笼罩在寒凉中。
“人心百念,你我诞生于此,见过世间至纯至善,亦见过极凶极恶,怎会完全有别于此呢。”
他承认得轻飘,甚至冷漠的面目上出现极淡的笑:“此法还是人族的修者散仙弄出来的,不能否认在躬行执念这方面,出身凡人的开创性更胜一筹。”
一黑一白静坐殿内,对双方隐秘的心思心照不宣,泾渭分明各坐一侧实则都在默许魂奴实现的可能性。
可也都清楚,这么做只会玉石俱焚。
一室静谧之中,祸徊作为同体双子能感受到宿准那细微、迟迟无法平静的情绪。
祸徊想起柳蕴初这几个月在山上的修炼,想起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,他是要求严苛没有手软,但她何尝放过自己。
无论练习中她受得伤有多重,下一次重复时也不会拖泥带水。
银发人起身踱步,停在了白日里女子依偎他看雪的地方,薄唇微启终是先行否决:“宿准,她不会甘心受我们摆布,她惜命,却没那么怕死。”
警告之语既是说给宿准听的,也是说给自己。
“我何尝不知。”过了许久宿准才给予回应。
眼前还浮现着未曾苏醒的自己对柳蕴初进行的试探和恶意,险境中她不寄希望身份上的兄长会回身救她,不通晓马术却敢用险招躲箭,没杀过人也有胆气选择狭路相逢勇者胜。
也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