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候她倒是承认自己是孩子了。
“因为西装被你燎到了。”慈剑英笑了笑,慢慢道:“这大概不是孩子做的事,所以我可以选择不说对孩子讲的话。”
坤玉有些急了,翻开西服给他看,辩解道:“只有表面一点儿呀!很小的,一点点……”
慈剑英垂目,看到自己那件西服下摆处的内衬上,留下了一个小小的、微不足道的灼孔。
他的情绪像温水一样平静:“可是只‘表面一点’,就会让别人在看到时,以为有位小姐和我调过情。就像哪怕只是有人经过新淮这家华尔道夫谈事情,你还是会默认他去会所那层一样。”
噢……坤玉想,他在解释刚才。
这个人不喜欢被误会,哪怕拐弯抹角,他都会试图讲清。更进一步来说,他真把她当做“邵小姐”,而非“坤玉”,所以才会跟她聊这么多。
邵坤玉喜欢别人不拿她当孩子看。她望了眼大堂,扭头看向身后处理工作的男人。
那一件外套就几乎把邵坤玉身上所有布料掩盖的地方覆住了,她以这样的姿势旋身回头,慈剑英同她对视,迎着那双眼睛往下,视觉效应使然,第一眼就望到暗色西服的衣摆,以及衣摆下露出的漫长的窈窕的曲线,仿佛少女赤身裸体,只穿了他这件西服似的。
——她和小侄女慈珍珍不一样。他喜欢懂事的孩子,会为对方的乖巧好养活感到欣慰。
可她不只是好孩子,还是女孩、少女、年轻女人。
她比刚才叫他jeremy的女士更鲜活,更有生命力。他恰好比较怕这个。
慈剑英平静地撇开眼,目光落到手边的文件,唯独指腹贴在咖啡杯沿,轻缓地揉了一下。
他坐在暗处,坤玉本来也瞧不清他,此刻距离近,倒把他的长相看得更清楚。
喉结裹进衬衫里了,脸窄,下颌线也清晰。这样的人正脸往往同侧脸一样好看,因着骨相好,没什么审美死角。
坤玉发现他的温和几乎全靠那双眼睛来支撑,慈剑英垂眼时,长得其实很严厉,所有线条都平整而流畅,拐不出温润的圆角,侵略感与邵宴不相上下。
难得注意力被转移,她看得专注,直到慈剑英开始于无声中抗拒她的存在。
他好像不喜欢被这样看,也不喜欢两人拉长的距离突然缩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