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者无心,听者有意,邵宴系领口扣子的动作停下来,回身望向念瑶,见她浑然不觉地垂下头,小声道:
“我知道了,对不起,我不该叫您爸爸,我只是……”
她没说完,起身穿好上衣,抬头望着他,道:“明天早晨我会搬走的。”
邵宴摆手要她收下,可女孩子亦很坚决,说自己收的钱已够多,房子决计不能要云云。
邵宴没勉强她,清早秘书说已派人跟她沟通,将公寓折成现金打到她银行卡上。
早晨八点钟念瑶叫车把行李搬回了宿舍,一个小时后,邵坤玉在公寓楼下前台填好外来人员登记表,走进电梯。
公寓里家具都是提前准备好的,念瑶搬走后,留给坤玉的几乎就是一个豪华软装的样板间。唯一证明有年轻女孩子在这里住过的证据,是卧室里那几盆长势良好的樱草与蝴蝶兰。
二百来平的居住空间,对邵坤玉来说等同于一场浩大的精神自慰与精神凌迟。
她想象着那些夜晚,邵宴是如何在这套房子里和念瑶做爱,有感自己根本是一块霉斑,就出现在邵宴和别的女人接吻时所穿衬衣的后背。
邵坤玉捂住嘴巴,干呕了一声。
其实,她已经把底线放到最低最低了。她反复想没办法邵宴就是不喜欢自己这一挂,他只喜欢性经验同样丰富、身材丰满、叁十岁左右的成熟女人。
不喜欢,所以他不断无视她的感情,不接受,不面对。
那他现在和念瑶又算什么呢?他都让念瑶在他手上留下那么暧昧的痕迹,常常过去,同时带着她的蓝色发圈。
邵坤玉深呼吸,压下心中的反胃,找到客厅柜子里没用完的大号的垃圾袋,将那些绿植花木一股脑地往里面扔。
邵宴过来时,看到的就是坤玉正丢完公寓里最后一盆蝴蝶兰,穿着衬衫校裙从房间走出来,额头沁着薄汗。
东边有风流云,天黑前就要下雨。
邵宴站在玄关跟她招手:“过来。”
他把坤玉拢进怀里,给她披上外套,指了指卫生间门口巨大的黑色垃圾袋。
“都不要了?”他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