听闻此言,穆乾从奏章中抬起目光,看向了眼前之人。他眸色淡淡,心思却是一片深不可测,冷笑一声,道:“处罚?确实该罚。”
为人臣下,听候差遣,最首要的就是一个“忠”字。
可是隐而不报,擅作主张,其出发点是落在什么地方,又是怀了什么心思,不得不引人思考。
垂眸凝视怀中少年,穆乾再看向李鹰时,目光已然冷了数分。
他重新打量起这个忠心的下属来。
父皇曾道,将门虎子,在他儿时便从一众心腹武将家中选用“侍读”,除了明面上几人同他一起如南书房读书外,更有一批年岁相近的孩子与他一起习武。
成年累月下积累的情谊与默契,是最好的粘合剂。这些孩子全都成长为得力的“爪牙”,伸向他目不能及的地方。
这些孩子也本该是其父母的心尖肉、掌中宝,倾其一家之力托举,龙章凤姿,个顶个地出挑。
便如眼前的李鹰,武功谋略不亚于武举状元,出身相貌亦可在京城权贵间首屈一指。
这样一个人,要他跪在自己面前,俯首帖耳地听吩咐办事他那肚皮底下藏着的,到底有几分“赤子之心”?
“罢了,起来吧。”穆乾沉声道,“你行事一向稳妥,本王自然信你。”
“便罚你一个月俸银吧,记着这遭买的教训。”
闻言李鹰身形一僵,似是不敢置信。但回神后自是惊喜非常,磕头谢恩且不必提。
经此插曲之后,穆乾又问起那封密信,李鹰坦然答道:“信主人……是五爷。”
手腕一顿,那沾得饱满的朱砂自笔尖滴落,凝在纸上如一点血花,刺目得很。
“五哥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