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上的积雪化了个差不多,只是瞧着两旁堆耸的情况来看,几日前京城才新下过一场鹅毛大雪。
随着逐渐靠近京城,道上越发干净起来,约莫几十里的时候,更是不见半片雪花,松软的新土撒上,马蹄一踩,绵软软的。
萧瑟寒风一吹,难免会有尘土飞扬。偏偏这气候下还不敢洒水,唯恐结了冰致使无法通行。官道捅上来,就是大肃朝的京师永定门,来来往往多少达官显贵,就是过条狗,都得跪下侍候着才行。
而今日,这条宽敞的官道上却不见半个人影,等到卯时三刻,才远远瞧见两匹马,一前一后地奔驰过来。
那马上坐的是何人?原是太医夏决明和他的老搭档李鹰。
两人稍一靠近永定门,便瞧见城墙底下搭了一溜的棚,官兵列队排开巍然耸立,器乐仪仗亦是早早备好,只等一声令下便演奏起来。
“吁”的一声勒住缰绳,夏决明原地踱着步子,对李鹰道:
“瞧着吧,今天又有好戏看了。”
可身边人并不应声,惹得夏决明没意思得紧,又补了一句道:
“呀,别这么冷淡嘛,你的旧主子也在那儿,至少陪我去打个招呼啊。”
“旧主子”三个字刺到了李鹰,后者当即扭头瞪他一眼,却让夏决明连连生笑。
“行了,咱们也别耽搁功夫,那城头的探子怕是早瞧见咱们了。去晚了再耽误人家领赏,那就是罪过了。”
言罢,两人催动马匹继续向前,待到临近城下,果然见到了预想中的众人。
打眼扫去,自南向北一字排开,可全是熟悉的面孔。
且看其中最扎眼,当属那位紫色蟒袍缂丝金纹,颈间戴一环赤金盘螭项圈,衬得周身珠光宝气。面容冷峻,天生没有笑模样,坐镇主位,气势逼人压四方。
视线碰到此人,饶是夏决明也得老实地立刻下马,上前来跪下磕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