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可不就是奇了嘛。小的方才还想问您来着,听闻今儿是庆王爷回京的日子,大清早就见几百匹马出城去了,到现在也没个信儿。您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呢?”
挑了个临窗僻静处,栾星洲一甩衣落了座。他边同小二谈话时,还紧握着贺恩的手腕,将人一同拽到了凳子上。
“嗐,我就是一闲人懒人,可应付不来那等大场面。这不趁机溜了回来,到你们楼上来讨口茶喝嘛。”
“对了,那包场的是个什么来头?”
若说前面贺恩还兴致缺缺,这个问题倒让他也心生好奇。
其实,在两人谈到“庆王”时,他便已心尖一动,只是面上依旧不动声色,并未让人瞧出异样来。
那小二摸了摸下巴,仔细思索后,凑近了栾星洲的耳边,低声讲道:“听着不是京城口音呢。”
“眼见的抬了三大箱东西进去,这里里外外都把守得那叫一个严实,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!”
侧耳偷听正欢实呢,忽然被人捏了耳朵,贺恩吃痛地“哎哟”一声,抬头就对上了栾星洲的眼睛。
后者抬手又想来捏他的脸,贺恩气上心头,“啪”一下将他打开。被人偷袭,那叫一个气愤,少年心里堵的那口气轻易发不完,抬起脚来狠狠地踩在了栾星洲的靴子上。
桌子底下发生的攻守易型,小厮可是看不见,他只能瞧见栾星洲突然面色一抽。忙问着“这是怎么了”,就被后者挥了挥手给挡了过去。
看他吃瘪,贺恩顿时畅快无比。他趁机脱开栾星洲的钳制,翻过茶杯来给自己倒水。
估摸着是对他放下心来,姓栾的没再限制他的行动自由,倒是挤出一份笑意,继续对小二道:
“怕是又要有好戏看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,”小二应和道,“自打秋里这曹大人殁了,兵部尚书的缺就一直没补,多少人削尖了脑袋在盼着呢。”
“栾公子,说起来您也是有门路的,不比那些外头来的要强?您怎么就没想着给自己谋个一官半职的呢?”
闻言,贺恩状似无意地瞟向身边人。他看到栾星洲笑意加深,可是那笑却浮在表面,并未达眼底。
这神情他并不陌生,每当穆乾应付不想办或不想听的事情时,就会端出这幅让人挑不出错处的假笑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