拾光小说汇

第221章（第3页）

这下子，穆乾没有再唤他。

等了一会儿，听着身边人的平稳呼吸，贺恩感到一阵困倦袭来。但他却不想就这般睡去，快速地眨了眨眼睛，尽可能地保持清醒。

并且，他试着通过说话，来对抗那阵困倦：“你爹他对你好吗？”

他一直以为，皇室肯定不同于百姓，皇帝和皇子也不仅仅是父子，而更是君臣。

然而这两日，眼睁睁看到了穆乾眸底泛红，压抑的哀伤不言而喻。

本以为穆乾不会回答，没想到后者还真说了个答案：“还好。”就是不太像正经回答。

“是吗……我爹对我并不好。”贺恩随口嘟囔着。

说完之后，他自己都感觉惊奇。明明他什么都不记得，但却信誓旦旦地给某些事情做出了定义。

“他都是怎么对你好的？”贺恩歪了歪头，直望向穆乾侧脸。

今夜的穆乾似乎格外有耐心，他娓娓道来着：

“我儿时养在先皇后膝下，嬷嬷说我生母身份地位，不过是个七品文官的女儿，进了宫后也只是区区贵人，根本算不得什么。”

“可是先皇后也并不得宠，在她的宫里待了四年，我从来没见过除了她、奶妈、嬷嬷之外的人。后来，在我四岁那年，椒房殿里来了一个蓄着胡子的小老头。他问我：‘你是谁？’”

“‘我是你最小的儿子。’我说。小老头笑了，又问我：‘你怎么知道朕是皇帝？’”

“对啊，你怎么知道的？”贺恩继续望着他，视线化作一只无形的手，细细地描摹过穆乾的额头、鼻尖与唇瓣。

“这宫里蓄须的只有皇帝和侍卫，可是侍卫不会穿道袍。我这般回答着他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少年轻笑起来，“想不到你还挺聪明的。”那时候的穆乾才多大，区区四岁，却懂得这个道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