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可以不哭,但你也不能割掉我的舌头。”小贺恩坚决捍卫自己身上的每一个器官。
对方挑眉冷笑,扫了他一眼,语气轻蔑地说道:“你是皇叔府上的人?”
眨巴眨巴眼睛,贺恩乖巧地点了个头。此时,宫娥才惊呼道:“难道这位是……嘉王世子?”
“不是。”穆乾厉声否决,但他转头看向那宫娥时,声音倒是难得的温和许多,“嬷嬷不常出宫走动,此人并非宣弟。”
穆宣,是嘉王唯一的儿子,也就是嘉王世子。贺恩对他仅有的印象,是穆宣坐在长廊下晒太阳。他的皮肤白皙得几近透明,浑身围着一阵儿药味儿,总喜欢招呼贺恩上前,笑着给他拿各种糕点吃。
但是三年后,穆宣便病重而亡,嘉王再无所出,这一脉几近绝嗣。
而那位宫娥,后来贺恩才知,她是穆乾的奶娘,打从先皇后宫里便伺候穆乾。但同样没过几年,便中毒身亡。
当时,穆乾逼迫他讲明身份,否则就要将他的头砍下来挂到城墙上去。从小受着皇恩浩荡而生,启蒙尚且是嘉王为师的小贺恩哪里受过这种委屈,扁着嘴,猛地推了穆乾一把,扭头便跑。
他个头矮小,但身子灵活,没一会儿便跑个没影。等穆乾带着一众随从追上来时,他早已爬上宫墙,双手挡在嘴边扩音喊道:“喂,我就在这里,有本事你来抓我呀。”
说完,还晃了晃他那颗小脑袋,把正下方的穆乾给气得相当不轻。
随后,贺恩就感到脚底一空被人径直拎了起来。嘉王一巴掌抽在他的身后,一边笑,一边骂道:“臭小子,让为师好找。”
此事最终还是闹到了圣上面前,那时的先帝还不算太老,穿着常服端坐于养心殿内,气度雍和,恍若书卷里的人。
他和嘉王面对面下棋,一局结束,才看向堂下的两个小孩。贺恩赶紧挺直腰板,却架不住双膝传来阵阵酸痛。余光瞟一眼旁边,穆乾却跪得笔直。同样是半个时辰下来,人家连面色都不曾变化一分。
扁着嘴,又要哭泣,贺恩眼巴巴地望向师父嘉王,后者噙着笑,斥责他道:“毫无规矩,简直像个野人。”
“哈哈,云栖,不过是个孩子,何至于如此苛责。倒是乾儿,朕平日里的多番教导你竟无一刻记在心上。欺凌弱小,为君子所不齿。你可知错?”
“皇兄,实在是我这徒儿顽劣,竟失礼冲撞了乾儿。乾儿放心,叔叔回府后定严惩他来替你出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