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没有问你敢不敢,贺恩,你如实回答朕。你想不想?”
穆乾的话里已经带了三分气,除此之外别的情绪却让贺恩听不出来。他飞快地琢磨眼前人的意思,但紧随其后的一句“回答朕”将他吓得一激灵。
“想。”真话还是脱口而出。
又是一阵沉默。
低垂着头,脑袋低得恨不能插|进地砖里去。贺恩感到一滴又一滴的汗水正在顺着脸颊流下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,穆乾才恢复了往常的口气,对他说:“既然想,那便去做吧。跪着做什么,起来。”
膝盖起了一半,贺恩生出了另一个想法。他跪行着挪动到了穆乾的身边,轻轻地将自己的脑袋靠近后者双腿。察觉到他的靠近,穆乾轻抚他的头发,将其护在了自己身边。
二月春风似剪刀,一眨眼已是桃红柳绿。放榜日后,几家欢喜几家愁,众举子堆在榜前查看,指着那状元一拦,齐齐瞪大了眼睛。
“这贺恩是谁?怎的此前从未听说过?”
那报喜的仪仗队伍亦是摸不着头脑,哪家会馆都打听遍了,就是没有这位贺状元的具体消息。
众人抓瞎之际,有那知情人低声传出些消息,听得噤声一片。
原来,这位贺公子是兵部尚书贺峰贺老爷家的二公子,还因此牵扯而出了一段宫闱秘闻……
待到授官之时,传言已然在京城里兴得沸沸扬扬,凭谁都能扯两句当今圣上和那新科状元的恩怨情长。接着一阵讥笑声响起,一切尽在不严重。
“哼,竟是这些市井泼皮在那儿胡说八道!小二,把他们全都赶出去!”
眼前人说着,在桌上扔下一锭银子。小二领了钱乐乐呵呵地去办这差事,可等外面平静下来后,眼前人的气却还没有消下去。
“修贤,他们说便说了,莫要因他们而动怒。”贺恩替眼前人倒茶,出言宽慰起对方。
坐他对面的人姓景,名修贤,是他在会试之前认识的。这家伙儿和他同样出自名门,却都因排行靠后,故而不能袭爵,只得通过科考来自谋发展。
“你好歹也是探花郎,如此易怒,岂不是要让人看笑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