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倒是实话。不是每个人都像自己一般日日跟皇帝面对面。心里琢磨着,他可以将此人推荐给穆乾,左右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。只是当下还不便于对景修贤说。
万一穆乾另有安排,他提前泄了口风,对双方都造成不便。
告辞之后,贺恩一路上惦念此事。他将此次两榜进士之中可以招揽之人纷纷记在心里,各自分析过其背后势力以及可能倒向之后,整理出最佳名单,打算抽空交给穆乾。
但随着他整理进士的去向问题,不得不联想到的,就是他自身之出路。
而今授官已进行了个七七八八,却唯独没有给他下诏明示。自打他向穆乾承认了自己想要参与会试后,前者便再也没有问过他的动向与安排。
除了每夜必须回宫,两人沉默地和衣而眠,白日间他做任何事、见任何人穆乾都不曾过问。起初贺恩自我宽慰是穆乾政务繁忙,而且嘉王处处使绊子、设陷阱,穆乾焦头烂额无暇他顾。
但如今他凭借自己的真才实学考中状元,却还被当作透明人地晾着,不禁渐渐涌上一汪苦水,凉匝匝地浸着一颗心,说也无处去说。
他还记得,殿试之时,穆乾端坐在龙椅上,神色肃穆严厉,未曾看过他一眼。是他从未接触过的陌生。
重重地叹出一口气,贺恩继续自我劝解:没关系的,只是他忙于政务而已。他会想起自己来的……
入夜之后,贺恩一直睡不踏实。直到那熟悉的龙涎香气飘到近前,他睁开眼睛,看见了身着龙袍的穆乾。金灿灿的颜色,哪怕是在夜里,都晃得人眼花。
“陛下……”
“不必起身,躺着便是。”穆乾说着就要自己宽衣。虽是帝王,可他并不习惯太多人跟着伺候,故而偌大的寝殿之内,唯有贺恩一人在近前。旁的人像李慎,都在殿外候着。
最后还是起了身,贺恩跪在床上服侍穆乾脱衣。后者一手托着他的腰,在他脸上贴着蹭了一下。换为寝衣之后,直接将他抱回了床上,贺恩的头发散开来落在枕头上,恰如一片青云。
怀中人如此亲昵,让贺恩一时惊诧大过喜悦。他刚要询问穆乾是怎么了,便被后者在耳朵上咬了一口。
“啊……”
“咬疼了?”穆乾仰起头来仔细查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