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说着就要逃跑,可贺恩还没有把事情弄清楚,怎么会轻易放走她。
将人困在此地,不过是吹口气的功夫。眼看着绮容的脸色越来越惨白,贺恩心中也不禁好奇,究竟是什么事情,倒让她在离开嘉王府多年之后,还能如此惦记。
一番审问下来,绮容禁不住啜泣。她捂着脸,身子软得就快要从墙上滑下去。可她就是到了最后,也没有透露一个字。
这让贺恩很是失望,扭头要走之时,绮容却抱住了他的腿,哭着哀求道:
“公子别走,求求您,求您救妾一命。”
她连自己纠结的事情都不肯透露给自己,他又怎么能对症下药地去救她呢?
叹了一口气,贺恩还是架不住心中一软,转身打算将人扶起。谁知道就在这时候,拐角处闪过一道身影,贺恩定睛看过去,确定是冉清的衣角。
竟让他给瞧见了。
耳边儿上,绮容还在苦苦哀求,口口声声地道自己只怕是“命不久矣”。但问及她到底是为何,她又丁点儿都不肯透露。
僵持了好一阵儿之后,贺恩心里也堵住了一口气。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活活闷死了,趁着景修贤到处叫嚷着找自己的时候,便匆匆脱身,赶紧离了景府。
一直到回到宫中,贺恩心里还是被绮容的眼泪所占据。以至于他不得不拼了命地回想,将过去的一桩桩一件件全都翻了出来,试图找到蹊跷之处。
光是冥思苦想,所能触及的事件终究是零碎的,而且不成体系。贺恩不禁去想,要是能有过去的记录作为线索,就能够将记忆全部串联起来。如此旁征博引,便不会遗漏了去。
思来想去,还真让他想到了什么东西对了,那些涂鸦画作。
穆乾府上,不语楼下,密室里存放着的,那些陈年画卷。
朝政繁忙,穆乾一时想不到将它们转移,故而贺恩得以随意翻看。常年有柳烟的打理,画作保存的都十分完善,就连纸上滴落的朱墨痕迹都不曾褪去。
摩挲着纸面,贺恩好似重回儿时,那段真正无忧无虑的日子。
他入嘉王府的时候不过四岁,被送走时还不到十岁。认识穆乾之后,被破格准许和他一同学习。后来七岁正式入了南书房开始做伴读,期间学习诗文书画,哪怕还只是在摸索与练习阶段,穆乾也悉心保留至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