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时的自己锋芒初露,仗着背后有庆王穆乾撑腰,便对元城的瘦马一案大肆搜查。公堂对峙之时,更是将众人怼得哑口无言,可谓风头一盛。
时移世易,如今倒成了自己坐于高堂,来评判权衡这些案子的个中对错。
他不禁去想,那时候的穆乾,会是何种心思呢?是否也曾有过赤子的真心,所以给予自己机会,去替他办成伸张正义之事。
无声地叹了口气,贺恩眺望着远方。他不免担忧地道:“此间事了,金枝姐姐,你我还是返回北崇吧。”
“这便怕了啊。”金枝走到他的身后,声音淡淡的,却每一句都讲在了贺恩的心口上。
“你担心让陛下发觉了,这‘任因心’便是贺恩?要我说,不必自寻烦恼。若是全天下的地方小官儿,陛下全都记在心里,岂不是要将他活活累死。”
“再者道,离了此处,你那一腔的抱负打算如何实现?北崇吗,那儿终究不是你的去处。”
定了定神,贺恩莞尔勾起嘴角。他摇了摇头,轻笑自己的一时彷徨。
“大不了,就被主子抓回去喽,反正跑得了一回,就总能再找机会溜出来的。”
略显沉重的话题在这玩笑声中结束。贺恩看着金枝,伸出手来做讨要状。蹙着眉头拍了他一下,后者冷笑道:“好小子,真把姐姐我这儿当进货点了。我天天练点药容易嘛我?”
一口一个“好姐姐”,总算将金枝哄得开心。得到想要之物后,贺恩准备充分,亲自上路押送鄂大少前往府衙。
路上,行到一半,鸿笺紧张兮兮地凑过来,跟他汇报道,似乎有人跟随。
“无碍,装作看不见就是了。”
犹豫着领命去了,鸿笺催促着官兵们提高警惕。可是这些官差无非是寻常人家,顶多能耍几下棍棒,真遇到危机也抵挡不了多久。
又往前走了段路,只见狂风卷着黄沙,黑压压地席卷而来。官兵大惊,抄起武器来守住囚车,原本还呜咽哭泣的鄂家大少突然咧开嘴笑,喊着什么“天助我也”的,几近癫狂。
鸿笺也不免担忧,纵马徘徊在贺恩身边,时不时看过去,却见人家端的是一份泰然自若。
“公子,他们要是强行抢人可怎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