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疑地拿起圣旨,贺恩缓缓展开。他一边动作,一边劝说自己:“不会的,穆乾不再是当年的他,绝不会再做出如此荒唐之事。”
真正看清楚圣旨内容后,他还是愣在原地。
空无一物。
圣旨是空的,唯独盖了玉玺。
这便意味着,不论贺恩填入什么内容,都将即可生效。
周身一震,贺恩立刻卷起这份空白圣旨放回盒中,心思沉沉,一时之间,说不清楚,也道不明了。
他无法确定,究竟从何时起,穆乾已经对自己信任到了如此地步。
难道穆乾便不怕,他贺恩包藏祸心、拥兵自重,乃至拥立新帝、改朝换代吗?
还是说,这些皆已不再重要。
正如穆乾那讲过许多次的玩笑之语:“卿卿,将天下送给你,可好?”
只有他贺恩,将此作为了玩笑。
缓缓呼出了一口气,贺恩心中始终无法平静。他腰上一紧,被穆乾从后搂抱住,死活不撒手。
这是穆乾养伤时培养而成的新习惯,偏要抱着贺恩,日日睡在一处。有时贺恩离京公干,穆乾便彻夜彻夜地熬着,直到把贺恩给生熬回来。
每当如此,贺恩总要主动、再主动些,好让这家伙儿深深地意识到,他再也不会离开他,他会地陪在他身边,直到垂垂老矣。
偶尔因伤残而力不从心,穆乾则会一言不发,迟疑到夜半三更,忽然问贺恩,要不要更换一番。
不解他的意思,贺恩还以为他要变些姿势,毕竟从前两人也很善于学习。只不过而今,穆乾手脚不便,仰躺是最为妥帖的情形。
“好,”他随口应道,“下次你跪立,或是我躺下?”他都可以的,大不了更刁钻些,权当伸展筋骨了。
但穆乾却仍是沉默,良久之后,坦言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