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渐渐涌出一些不安,“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下?我现在就叫医生……”
“不用了,我再休息一下就好……”
他努力压抑住情绪,也不想再让母亲继续担心憔悴,于是找了个借口说自己想休息,又被扶着躺下。
所以之前听到夏小桃说要走了到底是现实还是梦中?
现在这样的状况让他害怕。
喻繁还是不太放心,叫了医生来检查闻屿的状态。
“所以你是说,你认识一个叫夏小桃的女生,醒过来之后发现所有人都忘记她,而你也无法联系上她了?”
闻屿躺在床上看着略显困惑的医生,用力眨眼时眼角淌下几滴眼泪,在脸颊半道便迅速消失,只留下不显眼的水痕。
他以往大多时间都面无表情,此时却睁开双眼,一副执着又脆弱的样子。
喻繁看着他的样子突然就心很酸。
闻屿小时候就比旁人心理成熟,到了高中之后更是像一个小大人一样。母子两人在脱离闻家时背上了不小的债务,还是作为儿子的闻屿率先来安慰自己。
他表面上好像永远不会受伤——又或者说受了伤他也只会偷偷自我舔舐的样子——现在倔强的神情就像一个耍赖的小孩子,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不会罢休的样子。
这位被临时喊来的只是普通的住院医师,他没办法向无助的家属和躺在床上的病人解释这种现象,只能尽量平和地推断道,“可能是车祸对脑部的冲击导致了一些认知错误,而且心理极度紧绷下也会产生一些幻觉,家属要好好关注病人的康复状况。”
“如果孩子愿意,等出院之后可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,或者等专家下午过来的时候可以再问一下要不要做脑部ct。”
所有人都觉得他在说胡话,是脑子坏掉了,才臆想出一个不存在的人来。
闻屿开始尝试给现在这种状况找一些很离谱的借口,进行一些旁人都不太会相信的妄想。
比如他是不是出车祸之后穿越了,其实现在是某一个平行世界,在这个世界里的夏小桃还没有和他相遇。
想着想着都快要被自己说服时,又突然涌上一阵巨大的空虚。
自欺欺人。
就算真的如他所设想,有成百上千个不同命运的闻屿和夏小桃,但他也只想要那一个和他共同拥有回忆,虽然会害羞退缩但是又偶尔很勇敢的夏小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