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呈心情不佳,闷头挖土,不一会就出了汗,动作牵扯昨日被晾衣架抽过的部位,更是又痒又痛,而他的搭档赵逾磊同学正蹲在坑边趁着扶苗玩西瓜虫。反观不远处的潭淅勉,体力活干得贼快,二十分钟打完收工,然后立刻趁乱跑去帮旁边上体育课的某个学妹摇跳绳。
上午这人好像还被罚站过,喻呈出来给班主任老王拿卷子的时候,看到潭淅勉站在理6班门口靠着墙打瞌睡,下午照玩不误,也是神奇。这人到底在想什么,好像别人的评价完全不能影响他。不像自己,昨晚的事,内耗到现在,完全是情绪上的事,他也知道喻翰景还是喻翰景,这事没办法解决,只能有一方妥协。
按照步骤种完以后,老师让给每棵树苗都起上名字,好让大家毕业十年后返校再看,岁月添轮,还能寻到当时种下的树。
有的选个好意义叫天天向上,有的从两个人的名字里各取一个字以作纪念。喻呈路过刚刚潭淅勉种的那棵树时,瞥见这人手书的名牌,上面写着四个遒劲大字----
线性代树。
……
神经病吧。
喻呈停下脚步看着那匪夷所思的四个字,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负重突然被什么击碎了,脚跟浅,引力都要没了,整个人往上飘,然后笑出声来。
等潭淅勉不知道从哪里乐于助人完一圈,浑身大汗溜达回教学楼的时候,上课铃已经打过五分钟,走廊里几乎没什么人,安静到能听到自己的球鞋在地面摩擦出的声音。
等走到班级门外,看到没有窗户的那面墙边蹲着一个低着头的人。听到脚步声,那人抬头。
“潭淅勉。”他仰起脸,没什么表情,“逃课吗?”
潭淅勉意外地挑眉,擦了一把汗看看自己身后,确认没有其他老师,又回过头打量喻呈,看人表情认真不像玩笑,又觉得很有意思。
目光相接,几秒后,潭淅勉缓慢绽开笑意:“哟,好学生想去哪儿啊?”
第49章 “是不是强迫的”/
其实压垮喻呈的最后一根稻草源于地理课。种完树回来一翻书包,发现中午出门太仓促忘记带课本,可上节课老师特意叮嘱今天讲书上的题,不带就出去。
晚出去不如早出去,被罚出去不如自己主动出去。喻呈把书包一拉,在上课铃声中径直走出教室。
去哪儿也没想法。毕竟有人逃课为娱乐,有人为放松,他不为什么,一定要说的话,就是为了一口气。
他霍然觉得他也不该太把喻翰景当回事,反正越反叛越打,越打越反叛,反了一次,就有第二次,他打算再次挑战父权,像潭淅勉一样心里少装点事,他感觉自己此刻大概像削肉剔骨的哪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