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月感觉脚底的水泥地突然变软,手里的保温桶"哐当"砸在地上,小米粥混着碎瓷片溅湿了白球鞋。
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却像隔着很远的距离:"不可能...我昨天下午还见她..."
警戒线在晨光里泛着冷白的光。
茉莉租住的413室阳台窗户大开着,风卷着淡粉色的窗帘拍打着栏杆,像只断了线的蝴蝶。
陈北安站在客厅中央,指尖捏着证物袋里的微型摄像头,金属外壳在阳光下泛着幽光。
"三个摄像头都联网,云端数据正在追踪IP地址。"顾登的声音压得很低,"法医初步判断,坠楼时间在凌晨四点左右。"他瞥了眼沙发上摊开的日记本,最新一页只写了半句话:"浴室的水滴在瓷砖上,像有人在数着我的心跳..."
韩月被包月扶着走进卧室时,目光猛地钉在床头那盏台灯上。
上周她来借卷发棒时,还笑着说这盏复古铜灯造型别致,此刻灯座底座那个不起眼的小黑点,正对着枕头中央——原来那时她们说的每句话,做的每个动作,都可能被藏在暗处的眼睛窥得一清二楚。
"她昨晚给你发过消息吗?"陈北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韩月颤抖着点开聊天记录,最后一条停留在她发的生煎包信息。
再往上翻,是茉莉昨天午后发的:"月月,淋浴头拆下来了,里面的线好细。"当时她正忙着给母亲擦身,只回了句"别碰那些,等警察来"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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现在想来,那姑娘敲下这句话时,该是怎样的心情?韩月盯着屏幕上的文字,突然想起大学时她们挤在宿舍看恐怖片,茉莉吓得攥着她的手直冒汗,却嘴硬说"这有什么好怕的"。可这次,黑暗里藏着的不是虚构的鬼怪,是活生生的恶意。
技术科传来消息时,陈北安正在查看电梯监控。
画面里,茉莉在凌晨三点零七分走出电梯,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裙子,背影单薄得像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叶子。
她手里攥着手机,屏幕亮着,却始终没再拨号。
"查到了,摄像头绑定的云端账户,注册信息是假的。但我们追踪到近一周的访问记录,有个IP地址反复登录,就在本市。"顾登把打印出来的记录递过来,"地址是...城西的星光网吧。"
陈北安的目光落在监控画面里茉莉抬手按门铃的动作上。
她的手指悬在门铃按钮前很久,最终还是垂了下去。
走廊的声控灯在她转身时突然熄灭,把她的影子揉进浓稠的黑暗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