萧璟瑞唇角微勾,不怒也不恼,而是缓缓站起身来:
“比不上?从小到大,你眼里只有萧璟煜!第一个封王的是他,第一个授予兵权的皇子是他,第一个赐婚的还是他!”
“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儿子嘛?你把所有的宠爱都给了老三,也愿意纵容老五在宫外放荡不羁,唯独对我······像是可有可无,召之即来挥之则去,就连我先看上的女人,你竟然也赐给老三!”
宣璟帝震惊,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的心里竟然藏着这么多的怨恨。
他颤抖着撑起身:
“那你可曾想过,璟煜年幼之时,尚未及弓弩之高,便已随黎将军踏入军营,历经磨练。封他为王,是因为他领兵逼退蛮夷,单枪匹马斩下敌将首级!兵权是他踩着尸山血海换来的,至于乐安,是皇后和国公的意思,朕岂有不应之理。”
“那若是当初念念选择的是我,而璟煜也要,父皇会如何抉择?”萧璟瑞的目光沉稳如渊,直直地凝视着宣璟帝。
宣璟帝闻言,竟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。
萧璟瑞苦笑:
“你看,你连自己都骗不了,你就是偏心。”
“朕没有!萧家人要什么都得靠自己争取,璟煜是用一身伤病和性命拼回来的荣耀,况且,他和乐安夫妻同心,荣辱与共,朕并不后悔!”
“凭什么!”萧璟瑞闻此一言,怒不可遏,彻底爆发:
“他萧璟煜征战在外多年,是我陪在你身边;璟芫终日沉迷酒色,你连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;璟晗是公主,全宫上下捧她如掌上明珠,这些我都能接受!可为何!为何你的眼里永远看不到我,为何只因我做的稍有不足之处,你便全盘否定我所有的付出?”
“是不是因为,我母妃身份低微,你压根儿看不起我们母子?可若是如此,那你为何又要让她生下我?为什么!”
萧璟瑞突然挥剑斩断龙榻帷幔,明黄丝绦如断线风筝般飘落。
剑尖几乎要抵住宣璟帝的咽喉,可宣璟帝的脊背依旧挺得笔直,眸中尽是帝王的威严与冷峻。
“朕从未看不起任何人!”
他是帝王,执掌江山权衡天下,纵有疏漏,自问也对得起他们母子二人。
萧璟瑞冷笑一声,道:
“罢了,今日我不是来跟你讨要那可怜的父子情分的,”萧璟瑞重新踱步走到紫檀椅上坐下,拿起其中一封传位诏书,
“宫里早已被我的人重重包围,我势必要坐上那个位置,得到我想到的一切。如若父皇不愿,那边境就会收到烽火信号,西绥及周边蠢蠢欲动的小国必会群起攻之,届时,边境必将生灵涂炭,横尸遍野。父皇是明君,应当权衡利弊,究竟是退位让贤,还是要将整个万历推向无底深渊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