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本官既荣沐皇恩,自当掘地三尺追缉真凶,断不会让林家冤魂流落凉州街头。”
叶垣吉嘴角轻扬,似笑非笑间藏着三分威仪。
周墨见状,眼神微微一凝,状似无意地抽出腰间折扇,顺势展开隔绝旁人的目光,凑近一步低声道:
“叶大人远道而来,查案辛苦。今晚可否容在下做东,去城西醉红楼小坐,权当为大人洗尘。”
话落,扇骨上的鎏金竹纹擦过叶垣吉袖口,带着刻意的熟稔。
叶垣吉心中清楚,这是周墨的试探,故作疑惑道:
“这醉红楼听着像是风月之所,怕是不太合适······”
周墨折扇敲了敲掌心,语气带着几分蛊惑,
“大人何必拘泥俗见?这醉红楼不过就是让人把酒言欢之地,最宜放松筋骨。”
叶垣吉了然,良久才抬眼,
“既蒙周当家美意,那便多谢了。”话锋一转,“只是本官身负皇命,一举一动皆关朝廷体面。”
“明白明白!”周墨抢过话头,折扇在空气中划出得意的弧线,“戌时三刻,在下派软轿去西跨院接大人,醉红楼是在下的产业,上下嘴都严得很,保管大人在那儿,就是把天捅出个骷窿,传到外面也不过是风吹过耳。”
叶垣吉嘴角勾起恰到好处的弧度。
贺松年隐在官帽下的惊惶与周墨的狡黠在空中碰撞,虽只那一瞬,也被叶垣吉尽收眼底。
周墨领着家丁的脚步声渐远,叶垣吉不动声色,转头吩咐陈佥事,
“将老夫妇好生安顿,秀儿的尸首也暂时交由衙门验尸房,让张仵作亲自查验,每处伤痕都要拓印存档,验尸时务必要让咱们的人在场。”
“是!大人。今夜醉红楼······卑职陪您同去!”
陈佥事有些不放心,他家大人不会武功,若是落到心怀不轨之人手中,那还不是任人宰割?
叶垣吉点点头,今晚,他无论如何也要从那周墨嘴里掏出点儿东西来。
夜幕如墨,凉州城却被万盏明灯照得恍若白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