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车在太子府门前停稳。
顾念雪扶着蓝雨的手下车,寒风卷起她鬓边碎发,却见门廊下两个熟悉身影提着羊角宫灯来回踱步。
“太子妃可算回来了!”芳儿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前来,“老爷和夫人已在正厅候了快一个时辰,说您再不回,夫人都要亲自去寻了。”
紫笙连忙递上暖手炉,声音里带着雀跃:
“夫人担心您害喜的厉害,特意带了南边进贡的蜜渍金桔,足足两匣呢。”
顾念雪的心倏地一暖,方才因牧颢麟而起的阴霾散去不少。
她拢了拢披风,沿着新铺的毡毯台阶往正厅走。
尚未跨过门槛,便听见内厅传来虞婉熟悉的嗔怪声:
“这孩子,怎么还不回来?可知有了身孕万不能这样到处跑······”
雕花槅门被侍婢轻轻推开,暖融融的热气裹着淡淡的熏香扑面而来。
顾衡远与虞婉并肩而坐,见女儿进来,虞婉立刻起身迎上前,指尖刚触到顾念雪的衣袖便惊呼出声:
“瞧瞧这手凉的!怎么不多穿些?”
不等顾念雪开口,虞婉已半拉半扶着将她引到软垫上,亲手将金丝蟒纹靠垫塞到她腰后,动作轻柔:
“我和你爹听两个丫头说你今日去了云梦居,可把我担心坏了。虽说有蓝雨他们跟着,到底是怀着身子,怎能往人多眼杂的地方去?”
顾衡远捋着胡须,眼底满是慈爱:
“你娘说得是。如今你是太子妃,又有了皇家血脉,万事当以保重身体为先。”
顾念雪看着父母关切的眼神,心中一热,乖巧地应道:
“女儿知道了,让爹娘担心了。”
她接过虞婉递来的暖茶,指尖被温热的瓷杯熨贴着,“这几日害喜倒是轻了些,只是夜里总睡不踏实,时常觉得乏力。”
“这是孕中常情。” 虞婉伸手替她理了理鬓发,“我让厨房炖了东阿阿胶,一会儿睡前记得喝一点,对身子有好处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