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外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,是五城兵马司的火把照亮了夜空。
“快走!”只见傅云夕焦急的催促苏宁和庄寒雁,“苏夫人你母亲的和离书在……”
黄维的金牙突然爆出毒针,傅云夕转身挡在庄寒雁身前。
针尖没入他咽喉时,庄仕洋已经撕开供桌下的暗道。
苏宁抱起昏迷的庄寒雁跃上屋脊,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傅云夕死死抱住黄维滚入火海,手中攥着半页染血的账册。
雨丝裹着初秋的凉意拍在窗棂上,庄寒雁蜷缩在忠勤伯府西厢房的罗汉榻上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和离书边缘的火漆印。
三个时辰前在破庙里发生的一切仍在眼前闪回,傅云夕喉间插着毒针仍死死抱住黄参议的模样。
庄仕洋钻进暗道前那个怨毒的眼神,还有满地账册上发黑的血指印。
“夫人。”柴靖端着姜汤进来,看到她赤脚踩在地上时惊呼,“您怎么……”
“赤脚鬼托生,不是么?”庄寒雁突然轻笑,泪水却砸在檀木地板上,“我父亲当年就是这么宣传的。”
柴靖的手抖得几乎端不住碗。
她想起那日在阮夫人院里见过的襁褓,上面干涸的血迹组成诡异的符文。
“您母亲……”
“母亲能走路了。”庄寒雁望向窗外雨幕,想起阮惜文拄着拐杖走进书房时的样子。
那个永远蜷缩在轮椅里的女人,竟在庄仕洋面前挺直了脊背,像一柄出鞘的剑。
雨声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柴靖探头望去,惊得捂住嘴:“傅大人跪在院门外!”
庄寒雁指尖掐进掌心。
透过雨帘,她看见傅云夕浑身湿透地跪在青石板上,脚边是摔碎的酒坛。
他手中高举的物件在雨中泛着冷光,正是那夜给她的青铜短剑。
“要赶他走吗?”柴靖小声问。
“不必。”庄寒雁转身拉上帘子,“淋雨死的速度,可比不上黄参议的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