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强撑着点燃香案上的龙凤烛,颤抖着抓起红绸带塞进阮惜文手里。
“拜堂……”他嘴角不断溢出鲜血,“说好的……三拜……”
阮惜文的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。
她死死攥住红绸,与宇文长安同时跪在蒲团上。
第一拜下去,宇文长安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;第二拜时,他的脊背已经挺不直了;等到夫妻对拜,他整个人都扑进阮惜文怀里。
“长安?”阮惜文摸到他后背全是冷汗。
“其实……”宇文长安气若游丝地笑着,“我知道酒里也有毒……”
他艰难地从袖中掏出个锦囊,“当年……你送我的香囊……我一直……”
阮惜文颤抖着解开锦囊,里面是干枯的槐花与半截断簪,正是她当年在地窖里用来刻字的簪子。
院门轰然洞开。
庄仕洋披着狐裘踏雪而来,身后跟着十几个持刀侍卫。
他看着相拥的新人,眼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。
“夫人新婚,为夫特来贺喜。”只见他踢翻喜烛,火苗瞬间窜上纱帐。
阮惜文用身体挡住宇文长安,沾血的嫁衣铺开在雪地上:“当年你说爱我,就是用铁锤敲碎我的膝盖?”
“那是为了留住你!”庄仕洋突然暴怒,抽出侍卫的刀劈向合卺酒壶,“我父亲看不起我,同僚嘲笑我,连裴大福都只当我是条狗!只有你……”
刀尖挑起阮惜文的下巴,“只有你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人。”
宇文长安用尽最后力气抱住庄仕洋的腿:“惜稳,快走……”
话音未落,庄仕洋的刀已刺穿他后背。
阮惜文突然大笑,笑声比风雪更凄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