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母亲为了凑学费,已经连续值了三个夜班。
“业子!”
崔伟的喊声从远处传来。
崔业咬咬牙,突然翻过护栏跳进海里。
咸涩的海水灌入鼻腔时,他听见重物落水的闷响。
哥哥连警校录取通知书都没来得及放下就跳了下来。
“你疯了?!”崔伟湿淋淋地把他拖上岸,录取通知书糊成了纸浆。
月光下,哥哥的手在发抖,“不就是三百块钱吗?我给你!”
但崔业永远记得,当夜他在医院挂水时,听见走廊里崔伟对母亲说:“警校……不去了。钢厂保卫科那边缺人……”
接着又是来到了1998年的冬天,他在钢厂值班时偷偷打棋谱,导致仓库被盗。
崔伟闻讯赶来,硬是用警校同学的关系把事情压了下去。
回家路上,兄弟俩在结冰的马路上一前一后地走。
“哥,对不起……”
崔伟突然转身,一拳砸在路边的梧桐树上。
枯枝上的积雪簌簌落下。
“崔业,你知不知道这次差点留了案底?”哥哥的声音比北风还冷,可递过来的手套还带着体温。
“对不起!我下次再也不敢了。”
“哼!还想有下一次?”
三个月后,崔业收到了少年宫的聘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