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股子深不见底的劲儿,比刚才在地道口感觉到的那一下,更冲,更直接!
他站在墙头。
整个人跟夜色糊在了一块儿,不分彼此。
院墙,黑影,还有他,好像本来就是一体的。
那身灰袍底下,透出来的不再是老朽,是刀子,淬了冰的刀子,悬在脖子上。
底下俩人,在他那儿,跟地上爬的蚂蚁没差。
压力更重了。
空气黏得跟化开的糖稀,吸口气都费劲,胸口闷得慌,骨头嘎吱嘎吱地响。
张俊丹田里那股子纯阳气被外头这硬茬子一激,自己就疯转起来。
一股滚烫的热流从肚子里升起来,顺着筋脉跑遍全身,硬扛着往骨髓里钻的冷和沉重。
他两脚稍稍分开,身子往下坐了坐,整个人绷得跟张拉满了弦的硬弓,随时都能炸开。
林雪站他旁边,身子绷得更直。
她身上那层玄阴寒气自己就往外冒,一层淡得快看不见的冰蓝色光晕围着她打转。
空气里的水汽挨着她,都结成了细小的冰渣子。
那股子冻死人的冷劲儿也在硬顶着老头儿的威压。
一冷一热,两种拧着的劲儿,就在这小破院子里,顶住了,谁也不让谁。
老头儿对他们的抵抗,好像没看见,或者说,压根儿就没当回事儿。
他那干瘪的嘴皮子动了动,发出一种又哑又难听,跟砂纸蹭得一样的声音:
“医门禁地,擅闯者……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