荣正十六年,卫煊赫抑郁成疾,油尽灯枯。
女帝泪洒当场,心痛如绞,命皇贵君陆栖鹄给卫煊赫发丧安葬。
鸾鸾看罢,叹气:“女帝可真是深情,卫煊赫一家都已经忤逆犯上了,她还是不舍得杀他,还将他尸骨厚葬回家乡陇西,力排众议坚持为他立正君碑。”
陆云锦眸光闪烁,不置一词。
唐醋鱼面露讥笑,直言不讳:“我倒觉得,这是鳄鱼的眼泪,没安好心,惺惺作态。”
鸾鸾刚想问为什么,陆云锦忽然伸臂拦住她去路,鸾鸾站住脚,回头往地上一瞧,吓一跳。
前方土路,满地箭矢,一些身中箭羽的武林人尸体横七竖八地迭在一起,眼眸瞪大,死不瞑目。
“他们触动了窝弩。”
陆云锦见那些人箭口发乌,嘴唇青白,道:“箭上有毒,见血封喉。”
他目光看向唐醋鱼。
唐醋鱼知道他的意思,一马当先绕过尸体走过去,他下脚的每一步都很小心,怕误触窝弩机关,把自己扎个透心凉。
陆云锦单手抱起鸾鸾,鸾鸾双手环住他肩颈,坐在他小臂上。
鸾鸾有点难为情,小声道:“我可以自己走,你放我下来吧。”
唐醋鱼回头扫他们一眼,轻笑一声,又转过头去。
陆云锦温声安抚:“地上都是污血,你穿的又是白裙子,等一下弄脏了。”
说完,他跟着唐醋鱼的步伐落脚,道一声“得罪”,抬脚跨过两具尸体。
再往里走,视线逐渐昏暗。
陆云锦屈膝欲将鸾鸾放下地,突闻唐醋鱼一声急促的“小心!”
他心神一凛,再度抱起鸾鸾入怀,道:“抱紧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