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人走远,袁憬俞没有先去管地上的人,慢悠悠地喝完汤,擦一擦嘴。才翘着腿,伸出一只脚,抵在男人下巴上,往上一抬。
男人整张脸便暴露出来,他红着眼,脸上混着灰和汗,黑一块白一块。来之前应该挨了福六的打,半边脸发肿,虽说看上去不干净,但仔细瞧瞧,五官倒是端端正正,有几分看头。
“倒是一张好脸。多了些伤口,实在碍眼了。”
袁憬俞话头一转,又问道:“前日在屋外的人是不是你?知道我在里头和野男人交合,偏偏要去打搅?”
这话把男人狠狠吓了一跳,不敢言语,牙齿打颤。
原本袁憬俞只是猜测,这下便能确定,准是他,没跑了。
“怎么,天天想法子与我沾边,我如今在你跟前,怎么就成锯了嘴的葫芦?”
“太太,我、我知道错了,求您罚我,别赶我走……”男人声泪俱下,一连又磕了十几个头,额头磕破了皮,直往外冒血滴。
“刚与你说的,脸上有伤碍眼,你倒是爱唱反调,又添了一处。”
男人吓得不敢磕,缩手缩脚地跪着,抬手抹了抹眼泪。
“叫什么名字?”
“相九。”
袁憬俞垂着眼皮,盯着扶在地上的那两只手。
很大的一对手,指头也长,偏偏手背往上全是旧伤,疤一块块地长在皮肤上,实在不能算得上好看了。
看来是个苦命孩子。
“走吧,相九。”
这话将相九吓破胆了,他哭哼着,模样活像是有人要将他杀一遍,“太、太太……求您,求您了,别赶我走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