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憬俞放下碗,抱着胳膊,轻轻踩了一下,把脚收回来,“金探长,你这是做什么呀?”
“妈妈,你别跟我置气,我是个狗屁探长,你骂我打我都行,别这么冷着我,好不好?”金珉德认完错,从兜里掏出一个盒子,“妈妈,我给你带了礼物。”
听到礼物,袁憬俞面上松动了一下。金珉德马上凑过去,打开盒子拿出一条翡翠项链,麻利地给袁憬俞戴到脖子上。
成色很好,袁憬俞摸了摸项链,又抬手拍了拍金珉德的脸,倒是没再说挖苦的话了,毕竟伸手不打笑脸狗。
“巡捕房的事情怎么样了?报纸上说死的是一个神父,查了这么多天才结案,英国人有没有为难你?”
“他们当然是在为难我,好在这次案子到底是结了,估计着,后面还有事等着我呢。”金珉德叹了一口气,亲了一下袁憬俞皱着的眉头,“妈妈,没关系,英国人搞不出什么名堂,不敢杀我,他们只是不想中国人在租界里出风头罢了。”
“看来呀,妈妈抽空得去见见吴先生,和他商量一下,我儿子这个探长当了这么久,是不是该够了。”
“哈哈,好,我看老爷子能不能同意。”金珉德知道袁憬俞不会去的,只是心疼他,怕他遇到危险。
金珉德是个孤儿,从小在上海滩长大,他被袁憬俞收养之前,一直游荡街头无家可归。他年纪小,不能在十六铺码头做事,什么扛大包挑煤,统统不能做。有一次,他不小心弄脏了一个富商的衣服,差点被人一枪打死,是吴先生恰好路过救下他,还把他带到身边,不仅将他交给袁憬俞抚养,等他稍微长大一些还让他加入帮派,后来也一直扶持他在道上混。如今是想让他从黑道中脱身出去,成为一个清白的人,所以才给他搞了一个什么巡捕房探长。这些恩情,江湖人是要记一辈子的。
“哎,妈妈里头穿底裤了么?”金珉德搂着袁憬俞抱在腿上,手掌探进旗袍侧边,贴在大腿上慢慢往上探去。
“你说穿了没有?”
“穿了,妈妈,摸到边儿了。”金珉德笑得像个流氓痞子,捏着袁憬俞大腿肉,看那细腻得跟面团似的的软肉,从手指缝里溢出来。
“今儿这件旗袍是什么时候买的?真好看。”的确是好看的,白洋纱的料子,滚着一道红边,艳丽却不俗气。
袁憬俞心里起了坏主意,看了这个蠢儿子一眼,懒洋洋地说:“男人送的,好看?”然后拍了拍旗袍边儿,笑了一声,“嗯,妈妈也喜欢。”
这话一出来,金珉德脸立刻僵了,一把抓着袁憬俞的手腕,语气咬牙切齿起来:“野男人?哪个野男人?之前那个外国佬?你又跟他上床了?还是韩医生?还是陈家那个儿子?”
袁憬俞装作爱搭不理的,推了推他的肩膀,“走开,我要午睡了。”
“妈妈,你怎么不跟我说?你说话啊,谁送你的?好啊,我刚才就纳闷,怎么从来没有见你穿过这件花色,敢情是哪个姘头送的……”金珉德真是要气死了,他嗓子眼都气得在哆嗦,吞咽了一下,干渴得厉害。
他一生气,反而逗得袁憬俞笑了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