袁憬俞浑身的血凉透了。
“你不能杀我。你杀了我,会惹上大麻烦,你的老板也是。”袁憬俞抬手用掌心挡住枪口。他脸上残留着高潮后的酡红和迷蒙,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死了,你们不会得到任何东西。”
男人说了一句让人听不懂的话,是外国话,然后把手指扣上扳机。
袁憬俞闭了闭眼,他感觉潮湿的下体很冰凉,耳边一阵阵发响,好像每一寸皮肤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候就格外敏感了。
砰的一声,枪打出了子弹。
外国男人吻了一下袁憬俞的脸,说了一句什么,然后就翻窗逃走了,动作很迅速,像只豹子一样矫健。袁憬俞最后看见他的一个背影,他没有听清男人说了什么实在听不清了,肩膀被子弹贯穿,疼痛让他头昏眼花,眼睛都难以睁开。
疯子,朝他开了一枪,还要亲他。这子弹难道是定情信物吗?
袁憬俞倒在床上,他捂住伤口,血慢慢地流着,从大臂一直流到手腕,爬过柔嫩的皮肤,一滴滴坠到床单上。
他疼得呼吸困难,眼睛里溢出了眼泪,咬牙将手捂得更紧,他知道那个男人给他留了一条命。
那么轻易就能送他去死,却没有直接杀了他,而是只打在肩膀上。
或许从一开始,就不是想要他的命,而是,一个警告。
警告谁?是想用他的命来警告谁?
袁憬俞昏迷前,看到了两个儿子的脸,还有,他的丈夫的脸,他这一生爱过的所有男人的脸,还有他自己的脸。
屋外很快来人了,最先到的是女佣人秀云,她睡得浅,女下人的屋子又离后院不远不近,枪声一下子把她吓醒。这时候,章府大半的下人都听见了。不知道是哪儿来的直觉,秀云猜到是后院出事了,她赶紧起了床往外跑。
“太太!太太!”秀云拍了拍门,听不到响,她心里立刻咯噔一声,知道完了,果真出事了。
猛地撞开门,她看见太太倒在床上,倒在一大摊血中间。
“啊!”秀云冲过去,一下子停在床前,血,好多血,她的眼睛被血的颜色晃花了,浑身哆哆嗦嗦地战栗起来。她看见太太腿是光着,赶紧去关上门,忍着哭声给太太套上裤子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