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以枝像是一只久在樊笼返璞归真的羁鸟,扑腾着被主人养了耀眼不少的翅羽,欢欢喜喜地一头扎进阔别多日的旧林,却只捕捉到一点人去楼空后的浅淡余温。
没有了,什么也没有了。
给他煮长寿面的阿婆没有了,教他下象棋的阿公没有了,跟他玩跳格子的二丫没有了。
杨以枝僵硬着身体,如遭雷击。
斜阳照树,风起叶落。
这里是他生长了十四年的地方,老旧斑驳的墙皮,昏暗残破的路灯,瘦弱伶仃的街道,贫穷荒凉的盛夏,和最纯真质朴的底层。 ⒍07985189
“……别哭。”诺曼从披着一层夜色从阴影中走出,怀里的狸花猫浑身的毛都炸了,一靠近杨以枝就喵喵叫个不停。
杨以枝见到他,愣了愣,想到什么,眼神突然变得凶狠。
“是不是你?”他狠狠抹了把眼泪,气势汹汹地冲到诺曼身前,一把抢过小乖,眼眶通红质问:“你把他们怎么样了!”
诺曼抽出手帕,慢条斯理地擦拭抱过小乖的手指,闻言竟然笑了一下,碧色的眼眸里氤氲出稀薄的恶劣。
“刘启明先生一家代我照顾了小枝十余年,克莱恩家族知恩图报,已将他一家老小接到西西里老家颐养天年,刘凤鸣小姐也会在意大利最好的中学继续学业。”
“至于小枝。”诺曼盯着面色惨白的杨以枝,深邃俊美的脸上浮起愉悦的笑意:“以后就由我亲自照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