早就在正堂等着的桓含霁站起身,赶忙招呼着笙梧过来,“知道你一定会马上过来,远山兄刚下朝就到了。我让他等着你,省得他一件事说两遍。”
笙梧看向朝服都没来得及换的祁远山,眼神一时空洞,只觉得这人熟悉但又有些面生,随即像想起什么了似的,“哦!原来是咸扶王伴读,笙梧见过祁大人。虽是初见,笙梧也顾不得客套了,劳烦祁大人速速告知原由,笙梧重谢!”
祁远山的丹凤吊眼细长,一直没什么表情的他在听到“初见”二字时,薄唇嘴角还是抽动了一下。
他一手背在身后,一手轻轻握着拳放在前身腰间,胸膛有些轻轻起伏,紧张的他咽了咽口水,颔首开口道。
“今日早朝,一位书生名唤蔡终朋,他血书状告当朝太子,逼死自己未过门的妻子杭芸芸。”
“杭芸芸是名艺伎,怎的就是那书生的未过门的妻子?这和殿下又有什么关系?!”笙梧着急,语气有些蛮横,本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她见祁远山并没有介意,便也没有道歉。
“早年间太子路过一间青楼,看到了初次梳拢的杭芸芸。当时便用三千两黄金买下杭芸芸,让她不用接待恩客,只做艺伎便好。之后杭芸芸便卖艺不卖身,成了青楼艺伎头牌。蔡终朋是太子当年推崇科举时考上来的,在京城当差不得志,郁闷之下结识杭芸芸,二人定情。之后蔡终朋便给她赎了身,可杭芸芸却和他说赎了身也没用,她其实早就委身于太子,只是碍于悠悠众口,这才被太子‘安宅’青楼的。”
“一派胡言!殿下怎会‘安宅’!” 笙梧听到此处,整个人气愤不已。
因青楼女子的身份尴尬,很多有钱恩客会梳拢雏妓,但不能带回家中。这便养在楼里照顾,人们管这个叫“安宅”。若是不能或者有天不想接着养了,那被“安宅”的姑娘便会再次出来迎来送往。
祁远山不敢看笙梧,他怕像昨夜似的不知道为何就被认了出来,只得盯着咸扶王主位的椅子脚。
他叹了口气,摇了摇头接着说:“这还不是最要紧的,蔡终朋血书控告,说是杭芸芸昨夜想要和殿下好好说清楚,求殿下像遣散自己姬妾那样放过自己。所以漏夜前来东宫,又有杭芸芸贴身侍婢阿榴,打更人和路人作证。蔡终朋昨夜在家左等右等杭芸芸还是没有回来。最后,是老鸨今日清晨找到蔡终朋,说是杭芸芸回到青楼满身伤痕,留下一封诀别书之后就吞金自尽了,人死的时候手里还攥着太子送她的一锭金子和一对儿青玉鸳鸯佩,上面都还刻着官印,已经确凿是东宫出来的东西。”
笙梧不停摇头,这故事乍一听没什么破绽,可她知道太子是绝对不会见杭芸芸的。
“今日早朝时,蔡终朋带着血书和杭芸芸的尸身跪在宫外哭嚎,陛下把人请到了大殿之上,这才闹了起来。”
祁远山说完,看向桓含霁和笙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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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认识杭芸芸,说到底是我害了殿下。”
笙梧低着头,就算看不到表情也能知道她现在自责内疚得很。
在笙梧还没被擎馆叫去之前,太子经常带着小笙梧扮成富家兄妹,去街上吃吃小吃,看看风土人情。
当时坊间有个时新铺子,专做透明的茶点,还能再里面用特制的刀扎出百种花样,带着颜色的水果汁子扎入后,那透明茶点里的花朵栩栩如生,配上和点心口味的茶水或酒水,实在雅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