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隔多年,卫臻也富态了许多,长了浓密的胡须,和糜竺在去往清河的路上凑在了一起,索性就共乘一辆牛车同行。
“兵马入了清河城,如今君侯要把清河连根拔了,这崔、张日后恐怕不再是望族了。”
“糜君带商马、巨富,卫某带了匠人,清河工造皆不在话下,想来日后有数十年的生意可做,真乃是幸事也。”
他们在平原郡凭借刘备的关系,直接从高唐而山道入清河,省去了五日的绕路路程,这条路日后改建修缮,还可以长期走马匹。
数十年的生意,还真不是狂言。
毕竟他们两家在来这一趟的路上,就在有意无意的查探小道,勘察地形,准备了许多器具测绘,并且制成专门的行商图纸。
糜竺身边的族弟糜芳还带着三名算数厉害的高手,在测算沿途的耗损和储藏之法。
“君侯有大志向,”卫臻闻言点头称是,感慨起这些年的不断壮大,“破城门之战,已是杀得清河人胆战心惊,入城之后秋毫无犯,不劫掠、不扰民。”
“让我们来修道通渠,增税收、增民收,之后应该还要再夏津一带屯田种粮。”
糜竺笑道:“我虽是徐州别驾,可这些年觉得,还是做商有意思,君侯将我们商贾的地位无形之中提高了不少。”
卫臻也笑道:“很多人都忘记了,子泓兄长其实是商贾出身的,早年他在甄氏为家中门客的时候,司职的就是商贾调运之事。”
“最早是账房、簿事,后来是押送的掌马,再后来亦是商铺的掌柜,给甄氏增收了近五成收益,光是兖州纸就独占鳌头。”
“若是如今处在盛世,恐怕子泓兄长也会出人头地,无需走仕途。”
糜竺笑着点头附和,心中略有遗憾,听着卫臻一口一个“兄长”,感觉自己错过了许多机会,当初若是第一时间交好许泽,现在的关系会更近。
那时候整个徐州,只有陈登是第一时间和许泽成了生死兄弟,其余人都无此眼光,还在思索陶谦兵败之后的容身之策。
却忘记了识人。
二人又聊了一会儿,忽然车队前方满是骚乱之声,糜芳冲入了马车之内,额头冒汗嘴唇发白,瑟瑟发抖,话都说不清楚:“有,有贼,有水贼,有山贼!”
“到底水贼还是山贼?”
“水陆皆有!”糜芳擦了把汗,“旁边河中小舟内钻出来上百持刀的匪徒,山上也有埋伏,估计有数百人!兄长、公振,咱们快逃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