华老笑眯眯地拿过一个,剥开皮,咬了一口,烫得嘶了一声,却吃得津津有味。
陈朔也撕开一个,大口啃着,汁水沾了嘴角也不管。
华若兰被塞了一个红薯,平时她从不吃这玩意儿,但老爷子都吃了,她不好推辞,只得斯斯文文地拿在手里,小心撕下一小块,慢条斯理地吃,动作比平时斯文一百倍。
华老吃着红薯,眯着眼问:“当官不为民做主,不如回家卖红薯。小陈,这句话你怎么看?”
这话一出,算是打开了话匣子。
陈朔嚼着红薯,毫不客气道:“纯粹扯淡!”
华若兰手一抖,红薯差点掉地上,狠狠瞪了他一眼,这家伙疯了吧,敢这么跟爷爷说话!
华老却不生气,挑眉问:“怎么扯淡了?当官不该为民做主?”
陈朔咽下红薯,擦擦嘴,语气坦然:“权力只对权力的来源负责。如果权力的来源是皇上、是内阁、是吏部,跟老百姓有啥关系?这话多半是老百姓编出来YY的。”
华若楠急了,插话道:“陈朔,你啥意思?我们家也当官的,我爷爷也当官的!”
陈朔瞥她一眼:“那你们不是更清楚?”
华若楠一噎:“我……”她想反驳,却不知从何说起。
华老眼神微沉:“小陈这话倒有几分道理。这句话确实出自豫剧,民间编的。不过范仲淹也说过类似的话,‘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,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’。”
陈朔嗤笑:“这话更扯淡。”
华老一愣,饶有兴趣:“这又怎么扯淡了?”
陈朔边吃边说:“老范这话,听着高大上,其实还是士大夫那一套。照他说法,治理天下是士大夫的事,皇上通过士大夫管百姓,百姓自己没权利,只能靠士大夫‘忧民’‘忧君’。”
“我就问了,如果一个丞相干得不错,百姓觉得好,可皇上不喜欢,这丞相能干下去么?反过来,那些压榨民脂民膏的大贪官,只要皇上喜欢,百姓一点办法没有。说什么庙堂之高、江湖之远,还不是皇权、相权那点事?跟老百姓有啥关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