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你在看什么?"
低沉的嗓音裹着海盐气息压下来时,绫才发现自己正盯着他滚动的喉结。
平等院不知何时俯身撑在桌边,湿透的黑色背心紧贴着起伏的胸膛,汗水顺着锁骨滑落,在她手背溅开微烫的水花。
"右肩旧伤影响反手截击角度。"她听见自己机械化的声音,"左脚外旋导致重心偏移0.5厘米,在红土场会累计损耗..."
话音戛然而止。平等院突然抓起她的笔记本,纸张翻动的哗响惊飞了记分台下的蜥蜴。
他粗粝的指尖划过那些密密麻麻的公式,在某页潦草的火柴人速写上停驻,那是他昨天劈杀时宛如古希腊雕塑的肌肉线条,旁边标注着「腰腹扭转角度89°,理想值应为92°」。
"画得真丑。"他嗤笑出声,汗湿的金发扫过她泛红的耳尖,"不过..."
宽大的手掌突然罩住她执笔的右手,带着厚茧的拇指擦过她虎口,"握笔姿势倒像回事。"
绫的呼吸凝滞在鼻腔。这个距离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盐粒,能嗅到他身上海藻与钢铁灼烧般的气息。
平等院的手掌像烙铁困住她的指节,笔尖在纸上划出颤抖的曲线,直到「凤凰」二字突兀地刺破数据表的横线。
"今晚十点。"他甩开她的手,矿泉水瓶在掌心捏出狰狞的褶皱,"三号场。"
暮色染红海岸线时,绫在更衣室镜前解开衬衫纽扣。锁骨下方赫然印着四道淡红的指痕,是白日里平等院攥着她手腕留下的印记。
她将冰袋按在灼热的皮肤上,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。
"躲在壳里的小乌龟。"嘲弄的声线穿透门板,"现在逃跑还来得及。"
绫猛地拉开门,撞进一双琥珀色的瞳孔。平等院倚在走廊逆光处,指尖转着枚鲜红的网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