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着葬了晴儿,怎么葬的他自己也不甚清楚,只是立完碑,双目茫然,本想吹曲送她一程,却连声都发不出。
于是便又在坟前坐了七日。
又七日。再七日。
直至猴儿撞见他,方被点醒。
醒是醒,但仍旧留恋,在坟前烧了好些金纸,一一细数过往那些美好,又洒了些奠酒,如此再犹疑数日,才终于下定决心。
「下山吗?」他问了问石碑:「山下甚是无趣,但若是??晴儿所愿,便走一回。」
他吻了吻碑字,缓缓起身,一脚迈出却是踉蹌,险些摔着,再迈亦是不稳,如此摇摇晃晃,险些动摇了心志,直自双脚血气通顺,行走无碍,才决然下山。
土径溼滑,他如履平地,木栈破旧,他健步如飞。山腰群狗本在领地卫守,闻了气味,见了影,竟是夹着尾,躲在石亭里瑟抖不出。
江瀟月拾级而下,看似间庭信步,却半日便抵山脚。只是下了山,顿时又不知该往何方,驻足木牌地图前,游移不定。
他掐指一算,眺望牛铃村的方向,冥冥中的牵引,似乎遥应猴儿便在那村中,正当江瀟月打算去探望他口中的阿爷时,却隐约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娇叱。
握了握袖中的木簫,他深吸口气,举步朝着声源寻去。
晴雨峰下有两座庙。
一座山神庙,往来旅客均会上香,附近村民也定期维护,甚是乾净明亮。一座荒废破庙,本是供奉此方土地,怎奈小庙隐密山林,加上年久失修,早无香火。
声响便从破庙里传出,江瀟月赶到时,并无惊动外头站哨的蟒汉,闪身绕到庙后,隔着木窗,窥视里头的动静。
只见两三人绑着一位女郎,地上躺着一具死尸,倒着一位少年,还有几把桃木剑。
看到桃木剑,江瀟月便知晓这是自己的种的因,那日化劫阵被狂风破去,想不成其中四把倒是被眼前这群人所夺。
「你再不说,连褻裤我都要脱下。」浓眉大汉,盯着女郎已被撕碎的上衣,淫笑。
女郎清秀的面容毫无血色,上身几乎赤裸,白皙透亮的肤色,让胸脯下层青绿的血管隐约可见,如此春光,自是让围观的三人,目不转睛。
不过地上的少年倒是扭头怒喊:「就那四把,没了!只会欺负妇孺,算什么好汉!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