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与淮掷地有声地抛过来俩字:“我能。”
季与淮健步如飞穿过住院部人来人往的一楼大厅,在电梯门即将合上之际,伸手拦了一下,等门复又开启,他侧身挤了进去。
轿厢里站了位中年阿姨,先是皱了皱眉,正要斥责他太冒失,定睛一看,不由被这年轻人的一张帅脸惊艳到,操着S城方言问道:“小阿弟,介急做啥啦?老婆要生小囡了是伐?”
季与淮按完楼层号,转过头来回答她:“不是,”顿了顿,补了后半句:“丈母娘住院。”
“哦哟,”阿姨一脸和蔼可亲:“小阿弟生得噶等样,人又老孝顺额。”
病房门外,一串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原本坐在沙发上的汤珈树有预感似地站起身,循声朝门口看去。
视野内人影一闪,季与淮出现在眼前。
“掐表了吗?”他扶着门框定定看着屋里的人,问:“五分钟内,我说话算话么?”
汤珈树怔住,脸上表情在错愕与恍然间来回变幻,最后牵起嘴角笑了一下,说:“你赢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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八点钟一刻,沈玉英被推进手术室,主刀医生说这手术起码需要一整天,并且考虑到病人年纪大代谢慢,麻醉时间会比较长,让他们回到病房里等。
等待的时间尤其煎熬,汤珈树更是肉眼可见的坐立难安,在病房里不知道来来回回转了几圈后,被季与淮一把拽住胳膊,摁进沙发里坐下,“别晃了,我们来聊聊天吧。”
“聊什么?”这样问着,汤珈树控制不住又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。
季与淮索性把他手机也拿走,揽过肩膀,手放在他后背抚摸:“来,靠在我身上,我给你揉揉太阳穴。”
汤珈树飞快抬头看了眼病房另一头的汤父,后者木着脸,站起身径直往门外走去:“我下楼抽根烟。”
病房里就剩下他们两个,汤珈树终于卸了持续紧绷的那股劲儿,顺势歪靠进季与淮怀里,像倦鸟归巢,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着。
“困就睡会儿。”他阖上双眼,听见季与淮低沉悦耳的嗓音在头顶响起,太阳穴被轻轻地揉着,力道拿捏得很准,本来不困的,都要被他揉困了。
汤珈树不敢睡,于是开口道:“不是说要聊天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