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指尖拂过腰间香囊,鹤顶红的气息刺破慧妃身上浮动的龙涎香。
皇帝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,最终落在布娃娃胸口那枚双股金线绣的并蒂莲上——那正是安陵容独有的绣法。
夜风卷起枯叶掠过李太医的官袍下摆,他捧着布娃娃的手在发抖。
启禀皇上,这诅咒用的朱砂...他喉结滚动着偷瞄慧妃,是混着人血炼制的。
微臣曾在...曾在安妃娘娘赏给各宫的安神香里见过类似配方。
安陵容的护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她记得前世李太医跪在冷宫青砖上求饶的模样,此刻他却敢直视她的眼睛说谎。
陛下明鉴,太医院上月刚清点的朱砂存量,与各宫领用记录皆在档——话未说完便被慧妃截断:若是私下交易呢?
听说安妃兄长上月刚押送过岭南的贡品船。
皇帝突然抬手折断身旁的梅枝,断裂声惊得李太医扑通跪地。
安陵容看着那枝头将开未开的花苞滚落尘埃,忽然想起前世小产那日打翻的药碗。
陛下,她向前半步踩碎满地月光,若真要诅咒,何须用岭南朱砂?
内务府去年腊月才进贡过吐蕃血砂。
这声量惊飞了栖在碑亭顶的夜枭。
慧妃的护甲突然勾住布娃娃腰间穗子,扯出半截褪色的明黄绸布——这料子,倒像是去岁陛下赏给安妃的云锦。
她话音未落,安陵容已嗅到那绸布上淡淡的沉水香,那是她前世为讨好皇后特意调制的熏香味道。
皇帝的目光突然变得幽深,安陵容看见他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翡翠扳指上的裂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