殿内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,唯有张嬷嬷手中香囊的流苏在穿堂风中簌簌作响。
那团褪色的明黄锦缎上,两粒血迹凝成的木槿花瓣正泛着暗紫色幽光。
安陵容突然记起,前世那些叼着毒药的雪狐在月光下瞳孔也会泛起同样的颜色。
"老奴亲眼见着此物从宁主子裙裾里掉出来。"张嬷嬷布满老年斑的手腕突然发力,香囊穗子应声断裂,几粒朱砂似的红丸滚落在地。
博山炉残灰忽地腾起青烟,红丸遇热竟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声,在砖地上蚀出蜿蜒的蛇形纹路。
皇帝龙纹皂靴碾过蛇纹,金线在暗处迸出火星:"宁贵人作何解释?"他腰间碧玉佩突然倒转,露出背面暗刻的篆文——那正是安陵容前世临死前用血描摹过的"肃"字。
本小章还未完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!
宁贵人鬓角渗出细密汗珠,点翠步摇上的米珠突然接连崩线。
她猛地扑向香囊残片,染着丹蔻的指甲堪堪触到红丸的刹那,刘公公的拂尘已缠上她手腕。
小太监看似无意地踩住她曳地的裙裾,月白绫罗撕裂的声响里,半截绣着异兽纹的袖口豁然露出。
"陛下请看!"安陵容突然指着宁贵人袖中滑落的鹤顶青瓷瓶,瓶身异兽的眼睛正与香囊血迹遥相呼应。
她指尖抚过腕间毒纹,前世冷宫梁上垂落的鸩酒白绫与此刻满地红丸重叠,恍惚间竟分不清哪段是幻影哪段是现实。
皇帝扳指重重叩在紫檀案几上,惊得汝窑茶盏中涟漪骤起:"这纹样...可是南疆巫蛊之术?"他忽然扯过宁贵人左臂,三道暗红抓痕自肘弯延伸至腕骨,与香囊血迹的纹路如出一辙。
安陵容注意到他指尖在触及那些疤痕时微微发颤——那是他年少征讨准噶尔时中蛊毒留下的旧疾。
"臣妾...臣妾..."宁贵人突然凄然一笑,染血的唇色在烛火下宛如淬毒的海棠。
她发狠扯断颈间璎珞,东珠砸在鎏金暖炉上迸出蓝焰,"当年潜邸赏梅宴,陛下赞臣妾鬓边木槿别致,可转头就将并蒂莲簪赐了皇后!"她突然指向安陵容寝殿梁柱上悬着的白玉并蒂莲灯,"十二年!
臣妾看着这盏灯亮了十二年!"